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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生在北京的罗杨不同,李玉祥生在另一座帝王之都,南京。可他对六朝繁华和秦淮河的旖旎不感兴趣。他的摄影,题材都是农村。
从事乡土研究多年的挚友陈志华说,在李玉祥心底,他真正认作家园的不是南京,而是广阔田野里的农村。他认的故园不是自己的,而是大家远去的家园。陈志华就在李玉祥的摄影集子中找到过自己的故乡。
那是厚厚几本的《老房子》系列,对着李玉祥影像中那些乡下老房子,陈志华竟忆起自己的故园,看到这道门里住着王老汉,他用草药治过我的伤,廊檐下正在织袜子的是李大娘,她会用笤帚敲着簸箕给孩子们叫魂。桥下,他还跟光着屁股的小朋友戏过水。
这些身在其中的人视而不见的传统,文物局无暇保护的人文历史,也在这本李玉祥自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陆续拍摄的古村落新摄影集《乡愁》中。他在浙江、江苏、上海、安徽、江西等地拍摄数年,找的偏是最其貌不扬的建筑,最平凡普通的人物。他的作品因此和《国家地理》杂志封面不同,不炫目,只在平淡中通人之常情。镜头下记录的,有生活的宁静、闲适,也有这种生活的落后、贫穷与闭塞,以及它们不可避免的消失。
走了许多村子的李玉祥,最初想把这本书命名为“故园”——“‘故园’带点儿伤感,我喜爱这点儿伤感。”最终,它叫《乡愁》,或许是因为“这点儿”伤感在当代足够广泛,伤感也终于成为大家的乡愁。
十多年来,我像一个游吟诗人在浩荡的祖国大地上漫游,看过无数形态各异、千姿百态的村落及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日暮乡关,当我重新回到现代化大都市里,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一个梦游者,经历过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故园正逐渐离我远去,几千年来的农业文明孕育出的乡土中国也逐渐模糊、消逝。——李玉祥
礼拜天,约上几个人去偷白薯,自以为有心眼儿,走远一点去挖山坡地里的,好把罪过推给野猪。但回来拿到乡民家去煮,婶子大娘就会宽容地笑笑,不说什么,煮熟了端出来,总比我们交给她的多几块。我们的脸烧红了,只管低着头吃,装得清白,心里洋溢着对乡亲的感激。
后来我到了大都会,每当见到城市里华丽的大剧院和摩天楼一座座拔地而起,我都免不了想起他们,他们生活得怎么样了?真的温饱了吗?农村永远是我的家园。——陈志华
“喂,我到了水云村,往哪里找那条石头巷子呀?”
“你先到水云亭。”
“我到了。”
“你从亭北向西走二十步。再向右一拐,不就是那条最美妙的巷子吗。”
“哎呀,拆完了呀!”
——李玉祥与陈志华的对话
我家是河北平原上运河边的农户,母亲最爱给我们兄弟讲的,是我祖父怎样相中了她这个儿媳妇。当祖父带着我父亲来到我姥姥家时,寒门小户,没处回避,母亲只好继续在布机上织布。祖父过去摸了摸布,平匀紧密,没有多说什么,就给父亲订下了这门亲事,辞谢了一位大户人家的女儿。母亲也偷眼看了看父亲,粗手大脚,一副好庄稼人的样子,心里便觉得踏实。——陈志华
整理 新京报记者 孔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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