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山行》背后的韩式隐喻

　　韩国人学什么都快，类型电影也学得地道。最近在网络上刷屏的《釜山行》和，就成功地把美国丧尸／僵尸电影移植，惊险刺激让人屏息。

　　20世纪30年代的美国片就有这种恐怖类型。但真正大红大紫始自1968年，即丧尸始祖乔治·罗梅罗（George Romero），一连串拍了十几部僵尸电影，并且让这个类型升级为政治与社会的批判隐喻。

　　至少在美国，大部分人并不一定把它当恐怖片看，或至少理解其不似表面那么血腥作呕。我记得美国校园都是当周末派对喧闹狂欢。有一次我鼓起学术勇气一人跑去看这个罗梅罗的经典《活死人之夜》，现场一片欢腾，我吓得啃指甲之际，周围却常出现磔磔怪笑，仿佛观众都理解其幽默感。

　　后来，我才理解观众得由抽象面阅读丧尸片，《活死人之夜》背景呈一个分裂的美国，反战分子瘫痪了校园以及许多政府机构，国内批判政府的声音四起，国外越战又失利，美国人困在农庄中，四面僵尸环绕，政府也救不了他们，罗梅罗的政治讯息昭然若揭。

　　罗梅罗第二部丧尸片《生人勿近》则嘲笑美国人搬到郊区，膜拜购物商场，每日无脑袋地去消费，逛来逛去像活死人般。剧中幸存的活人互相询问，为什么僵尸锁定商场？“噢，他们身上残存的基因记得他们每天必须来此。”这部电影批判了消费主义，城市的中空化，当然还有无能的政府。

　　到了第三部《活人生吃》时，罗梅罗的政治讯息更加明确。这一次，背景封闭的美国军方地下基地，除了咒骂军方法西斯之外，也铺垫世界末日的黑暗景象。

　　罗梅罗的政治隐喻，到韩国人手上更意有所旨。两韩的对峙与国家的分裂一直是韩国人的心结。前有《汉江怪物》影射美国政府污染汉江（干涉内政）导致怪物诞生，因此《釜山行》的确被许多人阅读与韩国的政治情况：内战时的净土釜山，我和他者（僵尸）的分立对垒，小组人群中的勾心斗角、明哲自保和牺牲别人的自私行为，无能的政府、失序的机构（列车管理）、隐瞒事实或无效的新闻传播，当然，最明显的是一家分在二地，片中老姊妹在人和僵尸门的两地，即为多少分散家庭的隐喻。

　　分彼此，排他性，自私，不顾别人死活，人，可能比僵尸可怕。但僵尸的一窝蜂，只会听，看不见，嗜血，病毒式传染，除了吃人没有目的地走来走去，怎么那么像网络生态？喂，说你呢，盲从嗜血，容易被感染又喜欢散播传染给别人的中毒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