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世界》讨论了“自由意志”

　　【以剧为鉴】

　　对机器人自由意志的怀疑很容易移植到人身上。比如，现代科学认为，灵魂只是一种比喻，人体内并不存在这个东西。《西部世界》讲述的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博弈，最终一定会涉及人类本质的认识。

　　《西部世界》播出之后，有些《疑犯追踪》的粉丝为了抗议诺兰“见异思迁”，脑残似地跑去评分网站给《西部世界》打一星。其实真正懂诺兰的粉丝很容易注意到，这两部剧的内核是一致的，那便是人工智能的自我觉醒。

　　人工智能，或者通俗地说，机器人是否会具有自由意志？这个问题最晚从艾伦·图灵起，就始终盘踞在最聪明的那些人类头脑中。道格拉斯·霍夫施塔特在为《艾伦·图灵传》写的序言中提了一连串问题：你可曾想象，用晶体管代替神经元，让这个人工神经网络产生自主思想？你可曾想象，用软件来模拟这个结构，使一台普通的计算机拥有智能、灵魂和自由的意志？

　　在现代计算机还没有出现的时代，这些“古怪到极点”的问题，曾经在图灵的脑海中熊熊燃烧了几十年。当今天的普罗大众通过一部电视剧来探讨机器人觉醒的可能性时，不得不相信伟大的思想具有强大的历史穿透性。那些围绕AlphaGo、特斯拉以及各种影视剧展开的公共讨论，大多没有离开图灵的思考范畴。

　　《西部世界》第六集有一个有趣的情节。觉醒的妓院老鸨挟持了维修部门的程序员。程序员对机器人老鸨说，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设计部编好的程序。老鸨骇然发现，自己脑子里要说的每一个词都提前一步出现在控制板上。于是机器人死机了。

　　从程序设计的常识看，这个情节是有漏洞的。性能逆天的机器人，被一个小小的死循环搞死机，太诡异了。但这是一个讨论自由意志的切入点：你说的话真的是你想说的，还是别人想让你说的，决定了你是否具有自由意志。

　　《西部世界》里有一批机器人正在觉醒，但目前看来，它们的觉醒并不是真正的觉醒。它们打破了原来的规则，但还是会遵守新的规则。它们的行为依旧是可以预测的。

　　阿诺德是幕后主使。与其说他唤醒了机器人，不如说他利用自己当初留的后门劫持了机器人。机器人自以为觉醒了，其实是陷入了又一重梦境。

　　但以诺兰的雄心，故事不可能这么浅。有一个脑洞很大的猜想是，游乐场运营中心的所有管理人员都是机器人，包括福特。而福特可能就是一个造反的机器人，它反抗了真正的人类阿诺德，劫持了整个游乐场。这可以解释它为什么能用感应的方式操控其他机器人。那么福特应该具有真正的自由意志。

　　对机器人自由意志的怀疑很容易移植到人身上。比如，现代科学认为，灵魂只是一种比喻，人体内没有这个东西。“你的每个主细胞都是个无头脑的机械，一个很大程度上自主的微机器人。它并不比你的细菌客人更有意识。这些组成你的细胞中没有一个知道或在乎你是谁。”

　　理查德·道金斯认为，主观意识的产生可能是大脑模拟外部能力的演化。如此看来，人与机器人似乎没有本质的区别。《西部世界》讲述的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博弈，最终一定会涉及人类本质的认识。

　　□西坡（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