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住货币企业家对产权稳定更有信心

　　推陈致新

　　政府甘于少作为，包括宏观上少作为，对稳定民营企业家信心非常重要。“管住货币”就是在货币上要少作为，融资、汇率、利率等事情多交给市场，特别是建立轻税制度。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稳定民营企业家信心”，上月底发布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也指向完善产权保护制度、稳定社会预期。可见，民营企业家的信心问题是中央高度关注的问题。

　　保护企业家精神是中国经济长期良性发展的基础，但是，民营企业家的信心稳定问题改革开放以来一直未很好解决。近些年来，更是引来越来越多人的担心。眼下，富人移民潮、民间投资下滑等现象构成了对中国经济的挑战。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之后，放言要把企业税收从35%减到15%，增加了对资本的吸引力，这种外部竞争也是中国企业家要面对的。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坚持扩大开放”和“稳定民营企业家信心”放在一起说，而改革、开放和“稳定民营企业家信心”并非一种并列关系，而是一种因果关系。只有坚持市场经济、对外开放的方向，才能让民营企业家信心稳定。

　　其实，市场经济的基础就是产权。

　　“完善产权保护制度”的中央文件着力于产权的平等保护、历史纠纷、政府守信等问题，无疑给民营企业家吃了很大一颗定心丸。但这些只是产权问题的微观方面。似乎在大多数人心目中，产权保护问题也就是微观保护。

　　其实，宏观问题也是产权问题。比如通货膨胀，实际上是货币洪流冲击了人们的购买力，使得靠近货币出口的企业、人获得了更多资源，这里面有一种无形的产权转移。现在人们关注的“干实业不如炒房”现象，其实就是这种无形的产权转移导致的。所谓的经济“脱实向虚”，很多人怪罪企业家浮躁，其实，企业家也是跟随货币大势走，也是一种维护产权的努力而已。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在宏观上管住货币”，可谓抓住了宏观经济的一大要害。管住货币，企业家对产权的稳定就会更有信心。稳定的货币环境下，企业可以从容进行经济核算，就有信心进行长期投资。

　　货币洪流导致的无形的产权转移使得实体经济生产结构扭曲，产能发生错误，也即通常所谓的“产能过剩”。过剩这个词掩盖了生产结构扭曲这一真实原因，似乎过剩是企业家过度生产的结果。在这一认知下，“去产能”又变成了对企业的各种限制，这其实是限制产权处置权，也是一种不尊重企业产权的表现。这很不利于稳定民营企业家信心。因为，谁知道自己的投资会不会变成“去产能”的对象呢？

　　所以，政府甘于少作为，包括宏观上少作为，对稳定民营企业家信心非常重要。“管住货币”就是在货币上要少作为，融资、汇率、利率等事情多交给市场，特别是建立轻税制度。

　　无疑，建立稳定的轻税制度能大大提振民营企业家信心。这些年企业呼吁减税，政府也多次喊减税，但减税效果总是不令人满意。经济学者冯兴元说，减税和轻税是不同的。减税是权宜之计，而轻税是稳定的制度。的确，尽管多年喊减税，但加税的乌云也始终未散，比如房产税、遗产税等加税乌云，就一直笼罩在人们头上，不知什么时候会推出。

　　当下也应该宣布明确的轻税制度建设目标，轻税取代减税，必然能大幅消除人们的隐忧，有利于企业家信心。

　　至于放松对企业的各项管制等等，中央一直在说削减审批、权力下放，只要鼓舞起地方竞相简政以吸引税源的热情，一定会有很好的效果。

　　□邓新华（经济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