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年度好书·新知
 
前一天  后一天

数字版首页 > 第010:年度好书·新知

纳博科夫 知识的尊严与诗性正义

2017年01月10日 星期二 新京报
分享:
《纳博科夫的蝴蝶》
作者:库尔特·约翰逊
史蒂夫·科茨
版本:
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
2016年5月
《纳博科夫的蝴蝶》展现了文学家纳博科夫鲜为人知的侧面——一位自学成才、并达到一流水准的鳞翅目分类学家。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1899-1977),俄裔美国作家, 20世纪杰出的文学家、批评家、翻译家、诗人、教授,在昆虫学、国际象棋等领域亦有所贡献。文学代表作有用俄语完成的《天赋》和用英语完成的《洛丽塔》。

  致敬辞

  这是一部关于文学天才的博物学著作,一部难能一遇的科学与人文紧密交织的好书。什么人能在文学和昆虫学上同时达到最优秀的水准?纳博科夫做到了。《纳博科夫的蝴蝶》用大量素材和细节展现了纳博科夫的博物之旅,把那个属于蝴蝶的广阔世界向外展开,让读者了解了这位同时身为小说家、文学教授和蝴蝶专家的天才人物。

  我们致敬《纳博科夫的蝴蝶》,这是一部传记,但又不止于此,它还是关于博物学文化的专业之书,关于多领域人生的优雅之书。面对现实,当文学与科学之间立起高高的壁垒,当城市生活与自然之间越发疏离,纳博科夫就像一个楷模,提示我们人生可以有另一种形态。

  答谢辞

  谈到纳博科夫,无人不知晓其是俄罗斯文学史上杰出的小说家,文学成就享誉世界。然而,鲜有人知道这位文学大师还是一位博物学家,他曾致力于南美蝴蝶的基础分类工作,在鳞翅目分类学领域作出了诸多贡献。面对战争、贫困乃至来自科学界的非议,纳博科夫也从未放弃过蝴蝶研究。科学与艺术,不似传统观点那样相互排斥,而在他身上相融相和,汇合成了一种独特的精神特质。

  《纳博科夫的蝴蝶》是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重点打造的“博物学文化”丛书之一,由美国博物学家、纳博科夫研究者撰写,此次首次译介至国内,为读者再现博物学家纳博科夫的一生。本书能幸获“2016年新京报年度新知类好书”,实为莫大殊荣。当我们身处现代工业文明浪潮,在消费主义的裹挟下生活,不妨回归自然,远离浮世,在博物学中品味万物之美。

  □责任编辑 刘浪

  ■ 阅读纳博科夫

  这本书

  不是文学,是博物学

  纳博科夫这个名字能为人所熟知是因为他是一位有名的文学家。但翻开这本《纳博科夫的蝴蝶》,在读具体内容之前,就首先看到它的作者和译者几乎都是从事动物学研究的专业人士。它由昆虫学家库尔特·约翰逊和作家史蒂夫·科茨合作完成,中文版的译者本来定为两位动物学博士李颖超与王志良,但因在翻译过程中发现书中关于鳞翅目昆虫的术语和专业知识太多,才请来了专业的蝴蝶研究者丁亮前来“支援”。

  这正是《纳博科夫的蝴蝶》一书及其传主纳博科夫本人在鳞翅目分类学上专业程度的体现。《纳博科夫的蝴蝶》仔细描述纳博科夫在他所专注的眼灰蝶上做了怎样的研究,达到了什么样的专业程度,他的研究又是怎样在上世纪90年代以来才获得了普遍的认可。

  博物学爱好者和动物学研究者们会从这本书中找到亲切感,那些关于标本如何采集、博物馆内如何鉴定、新种如何发表、如何处理优先权等相当专门和小众的内容,就这样通过一位文学与科学天才的传记鲜活地呈现出来。而对于更关注他文学的读者来说,这样一本书能让那些借助他对蝴蝶的痴迷来理解其小说的尝试,不再停留于意象化、审美化的牵强层面。当人们能以这样专业的视角去看待他的蝴蝶研究,才是真的靠近了完整的纳博科夫。

  这个人

  颠沛流离,矢志未渝

  出生于俄国贵族世家的纳博科夫,在少年时期过着优渥的生活,他的父亲是俄国立宪民主党的创始人之一,同时是一位蝴蝶收藏家——在当时,标本收藏是在贵族中颇为时髦的爱好。小纳博科夫正是在父亲的影响下痴迷于蝴蝶,8岁时就在家中读到了《鳞翅目》、《新或罕见鳞翅目的历史画像》、《英国蝴蝶飞蛾自然史》、《欧洲鳞翅目大全》等不凡的专业著作。

  但在1917年二月革命后,纳博科夫的贵族生活一去不返,他开始了流亡生涯,家财尽失,直到1941年定居美国,才渐渐安定下来。但即便颠沛流离,纳博科夫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所痴迷的蝴蝶研究。即便经济状况不佳,他仍在美国自然博物馆做义工,帮助整理蝴蝶标本;他在未曾中断文学创作的情况下,坚持观察和研究,发表了专业的蝴蝶论文;他一边在美国大学里教授文学为生,一边利用一切可能的时间去观察蝴蝶,他小说中许多景物和细节,都来自周末与假期去捕捉蝴蝶的经历,而他不懈的努力也终于让他实现了自儿时以来的夙愿——发现并命名一个新种。

  很难想象,一个像纳博科夫这样历经波折的落魄贵族,可以始终“不忘初心”地坚持自己的兴趣,并做到世界顶尖的水准。这需要坚定的意志、澄澈的心灵和专业的精神,纳博科夫做到了。在他生命的后半段,写作和教授文学是他用于为生的职业,但他曾表示,“假如俄国不发生革命,也许我会把全部生命献给蝶类学,根本就不会写什么小说”。文学给了他举世瞩目的名气,但他说,“文学灵感的快乐和慰藉同发现(在显微镜下)蝴蝶的一个器官或在伊朗或秘鲁山腰上发现一个未被描述过的蝶类的乐趣相比就不算什么了。”

  这一代

  “跨界”仍然可能吗?

  想为《纳博科夫的蝴蝶》找到一位完美的书评作者是很难的,它的“知音”应该是既熟悉博物学甚至昆虫学,又对文学有良好的品位与解读能力,而这样的人似乎只存在于我们的理想。毕竟文学与昆虫学,这两个领域相距之远,几乎是互斥的。但这种疏离和遥远真的是它们本身所决定的吗?恐怕在更大的程度上,是在于这几十年来,学科分野越来越细化,不同领域之间的壁垒也越来越高。当有了明确的“界限”需要跨越,个人也就普遍畏难而退,把精力用于追求“专业”和“有用”。

  纳博科夫的人生是属于天才的个例,但难道不也是一个真实的启示吗?美国当代博物学家古尔德发表过一个看法:纳博科夫的故事让我们知道,创新的背后有某种重要的统一性,传统上艺术与科学互斥的看法是不正确的。

  纳博科夫有一句名言:“我认为,艺术品是两种东西的融合:诗歌之精确性和纯粹科学之激情。”一般来说,诗歌属于情感,而科学属于精确,纳博科夫的表述显然是故意反常识而为之。这是自然而然又符合实际的,他的文学作品有一种自然科学般的精确性,而他对博物学的专注,也确实充满激情。为什么纳博科夫可以实现如此成功的“跨界”?对比之下,我们当下所缺少的,或许就是如他这般来自个人的饱满的热情、专业的坚持,和精神上纯粹的追求。

  撰文/新京报记者 李妍

更多详细新闻请浏览新京报网 www.bjnews.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