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产业观察】
一直以来,可能纪录片人自己都会这么想:一部电影既然都获得了专业奖项的肯定,那就够了,也不要想什么公映的事情了,谁知道有没有观众看呢?这其实属于一种畏难情绪,自己就提前向市场缴械了。但近年来的实践告诉从业者,只要是好的作品,并且能用新的思维去解决发行和放映问题,就有机会进入院线。
新思路为纪录片进入院线提供更多可能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纪录片开始进入院线,比如2015年的《喜马拉雅天梯》;2016年年初的《舌尖上的中国》、暑期档的《我们诞生在中国》以及一个月前上映的《我在故宫修文物》等。几年前,纪录片进入院线还是一种“奢望”,所以有许多纪录片研究者、从业者欣喜地预测纪录片迎来了“春天”——但不能就此断定,就好比最近上映的纪录片电影《我的诗篇》,从2015年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拿奖之后,虽然又收获了多个奖项,但是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发行公司有信心把它带到院线公映——这也许才是目前国内纪录片面对的一个常态性的困境。
一个可喜的变化是,确实有越来越多的纪录片开始进入院线,并且在探索新的方式进入院线。《我的诗篇》就在此之前做了一年时间的众筹观影,最终推动它进入院线公映。出现这种变化的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观众越来越成熟,大家对各种主打视觉特效的所谓商业大片出现了审美疲劳,而相比于商业电影,更具有粗粝的真实性和力量感的纪录片,可以提供一种全新的观影体验;其次,互联网催生了更多新工具,包括“众筹”这样集合众人力量的新方式,给纪录片电影进入院线提供了新的可能。
有业界人士提及,《我的诗篇》可能是迄今为止中国最为互联网化的一部纪录电影:主创办了一场“工人诗歌云端朗诵会”的直播、通过互联网做了三次众筹,还联合几十家媒体一起发起互联网读诗行动……并且,通过众筹观影,真正走入电影院的观众都是最精准的观众,他们在观影之后的二次口碑传播带来了更多后续的传播度。而众筹观影本身具备的社交属性,又让观影活动的影响力超出了普通的观影,有些甚至发酵成了当地颇具影响力的文化活动。
其实从常理上来讲,工人诗人这个题材可谓是“冷门”,并不具有太多商业价值,而且从类型片角度而言,纪录片在当下的大环境下也不讨巧。只是许多电影人坚信,转型时期的中国,需要留下一些影像素材,去记录这个时代里庞大的工人群体,然而他们一直以来缺乏发声的渠道,被认为是“沉默的大多数”。其实他们也具备发声的能力,甚至能用诗歌这种文学形式去描述他们的生活和情感。从这个层面,《我的诗篇》确实更多是基于一种责任感而非纯粹的商业考量。
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移动互联网时代给优质内容的创作者(比如说电影)带来了更多的机会,只要转变思维,是有机会让《我的诗篇》这样的纪录电影,产生与它的品质相匹配的商业价值。
电影最好的归宿是在大银幕与观众见面
《我的诗篇》的导演吴飞跃说过,“我们在专业奖项上获得了各方的肯定,但我们并不想孤芳自赏,让《我的诗篇》成为一部锁在片库里的‘电影节影片’。一部电影最好的归宿应该是在大银幕上与更多观众见面。”
实际上,跟一般的小众文艺片不同,《我的诗篇》本应有其广大得多的观众群:农民工、产业工人、广大的底层劳动者。它自然不是资本竞相追逐的那种有流量明星和固有粉丝群的IP、也不是有成熟特效的商业大片,但这部电影给了一个有数亿之众的中国工人群体被看见、听见的机会——前提是电影能够公映,如果仅仅停留在“获奖”的层面上,这些社会价值都将无法实现。
尴尬的地方在于,即使是一部在专业上已经被高度认可的好作品,但却未必能够获得发行公司和院线的青睐。纪录片甚至艺术电影在世界范围内都面临着发行的难题,这并非中国独有。因为艺术电影没有一般商业电影那么强的商业属性,盈利预期受限。
为了平衡商业发行与观众的艺术消费需求,很多欧美国家有设置专门放映的艺术院线,并且会有一些用于支持艺术电影的基金。但目前我国在艺术院线这方面的建设还太薄弱。去年10月份,由中国电影资料馆牵头发起成立了全国艺术电影放映联盟,这当然是一个好消息,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产生更大的影响力。
然而一直以来,可能纪录片人自己都会这么想:一部电影既然都获得了专业奖项的肯定,那就够了,也不要想什么公映的事情了,谁知道有没有观众看呢?这其实属于一种畏难情绪,自己就提前向市场缴械了。但近年来的实践经验说明,只要是好的作品,并且能用新的思维去解决发行和放映问题,就有机会进入院线。
但是,进入院线之后呢?低排片依然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迫着来之不易的纪录电影乃至艺术电影。从《百鸟朝凤》到《我的诗篇》,甚至已经有电视观众基础的《我在故宫修文物》,都难逃低排片带来的不公平票房竞争。这样的困境,是所谓“小众”电影的主创难以通过作品争取来的,也是资本主导的电影产业需要反思的问题。
□潇潇墨鱼(媒体人)
更多详细新闻请浏览新京报网 www.bjnews.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