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方向

　　春节临近，在外打工的人盼望着回家。而对于摩托返乡大军而言，他们还将面对上千公里风雨兼程的考验。没有温暖的车厢和歇脚的座位，厚厚的棉衣下是一颗颗思乡的赤子之心。

　　新京报记者跟随着一队返乡摩托大军中的一对小夫妻，记录了他们第一次骑摩托回家的故事。

　　“今年回家就不出来了”

　　牟安虎，1989年生人、来自贵州六盘水，初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今年是他出来打工的第11个年头。“今年回家就不出来了，到时候想着自己在家干点养殖什么的。”牟安虎说。

　　他和妻子李芳是青梅竹马，在老家还有一个4岁的儿子，已经上幼儿园。考虑到要照顾孩子日后的生活和学习，夫妻俩决定今年回家之后不再出来打工。“其实这两年出来打工，也没挣到什么钱，还不如留在家里，搞点养殖。”牟安虎说。

　　“我一个月前就跟老板说要辞职了，以后就不来了。但是这两天赶上年底，仓库的活比较多。”就这样，原本可以提前回家见到儿子的牟安虎，最后决定留下帮忙，直到工厂16日放假。

　　15日下午，记者在广州长江轻纺城布匹仓储区的一家纺织门市店里见到了正在工作的牟安虎。扛起几百斤的一匹布，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这还是比老家的农活轻松多了。”虽然原定当晚11点就要出发，但牟安虎还是坚持把手头里的活都做完，直到傍晚6点钟。

　　因为晚上12点就要出发去肇庆与其他人会合，牟安虎干完手里的活就表示赶忙要回家休息。“睡两三个小时也好，要不明天再骑一天，怕吃不消。”牟安虎说。

　　提前俩月网上寻摩友

　　牟安虎说，这是他第一次骑摩托车回家过年。为了回家路上互相有个照应，他提前两个月便在网上寻找一起骑车回家的摩友。临近出发，这个群里已经有13个人。他们当中大多目的地都是贵州省内，当然也有远到四川的伙伴，其中不乏骑摩托车回家经验丰富的人。

　　“车子打不着火了”，距离出发不到两小时，牟安虎突然发现自己的摩托车打不着火。一时间他也不知道问题具体出在了哪里，只是估计车子放的时间太久没骑过了。

　　牟安虎原本在浙江一家染织工厂上班，为了平时出行方便买了摩托车。2016年6月，他被工厂老板调到广东来上班。因广东实行全面禁摩，摩托车在广州市区内无法行驶，于是他便和6、7名好友将摩托车抬上6楼的住所，之后再也没骑过。

　　“之前我也检查过，但就是没试过打火”，牟安虎的摩托车就放在卧室的床尾，因为怕影响楼下邻居的休息，所以没试过打火。“都弄了两个小时，估计今天出发不了了吧”，一旁的同事说。

　　为了方便试火，牟安虎决定先和其他三位同屋的同事一起把车子抬下去。不到十分钟，四个人半抬半拖地就把摩托车从六楼搬了下来。到了楼下，牟安虎一遍一遍地试。5分，10分，15分……终于，牟安虎的摩托车打起火了。妻子李芳见状，赶忙上楼准备把行李拿下来。

　　两人在楼下收拾了一下，不到11点就出发了，比原定的12点出发提早了一个小时。

　　出发第一天骑行20小时

　　浩浩荡荡的摩托车大军有“老司机”也有“新司机”。比如常年骑摩托车回家过年的苏林就是领队，骑在队伍的最前头。队伍中间还会安排负责维修的车友，他们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号，就叫“川粤摩友”。

　　16日凌晨3点半，川粤摩友在广东肇庆会合。而就在队伍骑了6、7个小时，到达广西壮族自治区梧州附近时意外发生了。摩托车队伍在行进过程当中，突遇一辆卡车从其左边急刹甩尾。为避免撞车，其中一辆摩托车紧急右转转到路面的泥地，人和车就这么摔了出去。

　　经过检查，好在骑手和车子并无大碍，只是穿在最外面的雨衣被摔破了，浑身都是泥水。骑手担心车会出大问题，便送去距离较近的修车点检修。

　　在出发20个小时后，牟安虎一行人于16日晚7时在广西壮族自治区石龙镇住下。“又困又饿又累，浑身哪里都不舒服”，牟安虎说。

　　实际上，在昨天下午，整支队伍休息的频率就明显增加。从最开始的两三个小时一休息，到后来半个多小时一歇。连最有经验的领队杨先生也熬得两眼通红。

　　晚上六点半左右，车队骑手分成几路分别去找宾馆。“要么太贵，要么不好停车”，牟安虎找了好几家宾馆都觉得不合适。最终，车队定在广西壮族自治区石龙镇的一家宾馆住下。

　　对于这些骑手来说，最好的就是他们的摩托车可以停放在宾馆大厅。而房间价格也不贵，一个单人间的价格是88元，他们11个人每两、三个人住一间。

　　“今天就好好睡一觉，到时候再商量明天几点出发吧。”牟安虎说。

　　此时，车队距离老家贵州省六枝特区还有800多公里。

　　采写/新京报记者 潘佳锟

　　摄影/新京报记者 吴江 王子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