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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思古典诗教传统

2017年03月04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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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老树 新京报制图/高俊夫

  一百年前的1917年1月,胡适发表《文学改良刍议》:“吾以为今日而言文学改良,须从八事入手。”所谓“八事”,即:须言之有物;不摹仿古人;须讲求文法;不作无病之呻吟;务去滥调套语;不用典;不讲对仗;不避俗字俗语。由此开启倡导文学革命之新篇章。

  一百年后的今天,在电视媒体的推动下,我们迎来了新一轮“诗词热”。

  百年间,我们的文辞习惯和生活方式早已变改,诗却穿过时间的重重帷帐,留存了下来。

  事实上,在传统教育中,“诗教”一向承担着重要作用。《礼记·经解》引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絜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儒家观点认为,在诗教、乐教、易教、礼教、春秋教诸多教化方式中,诗教之于一个人品格的养成、心性的熏陶意义非凡。所谓“温柔敦厚”,即不骄不躁,不温不火,谦和厚道,儒雅大度的人格品性和思维方式。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耳熟能详,幼儿能诵,字字简单,音韵流转,一“晓”一“鸟”一“风雨”一“花落”,自然之雅趣,生命之意味,皆在其间。古人见花落泪,闻鸟惊心,并非哀怨矫情,而是由于心灵自在安宁,万物于心中经过,都可留下痕迹,亦可由此感知自我。

  古人诗教的传统,从来不止于字句的诵记,更不是为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而是让麻木讷然的心灵重新敏感,让受困于庸常生活的思维恢复灵动,更积极的意义,是培育“温柔敦厚”的品性和人格。

  如今,诗教传统渐渐失落了。原本培养观念和价值的诗词教化系统,连同“不学诗,无以言”的时日一去不返。今天的大众古典诗词阅读,容易走向两个极端:“鸡汤化”,从诗词中寻找解决当下问题的方法,偏重诗词阅读的工具性作用;“神圣化”,将诗词阅读抬高为传统文化或国学的象征,囿于高校课堂和学者研究。

  无论是以上哪种阅读,毫无疑问的是,纵使百年间语言变革、时代行进,诗在今日仍能打动人心。这或许恰因汉语本身的典雅之美仍深烙于我们的基因,并时时召唤我们的文化记忆。

  诗词的魅力,本就在于阅读者对其产生的情感投射和智识共鸣。而在这个诗不再和我们的生活直接发生关联的时代,我们究竟应该怎样读诗?如何了解诗?怎样借助诗,继续观照自我与他人的生命,知悉自身的境遇?当下迎来的新一轮“诗词热”,究竟会将我们带往何处呢?

  为此,我们采访了浙江大学从事诗歌批评研究的学者江弱水教授。从诗人到诗歌批评家,他一直渴望冲破时空的藩篱,打通古今中外,将诗还给诗本身。新书《诗的八堂课》,即是从博弈、滋味、声文、肌理、玄思、情色、乡愁、死亡八个角度,致力于解决上述关于诗的问题,探寻诗之于人的意义。

  正如他在采访中所说:“诗歌就是唤起你对日常事物所拥有的魅力的重新发现。读诗读多了,事实上是让我们拥有更多情感表达的方式和能力。”

  诗赠与我们的,无论是共情、想象能力也好,还是自我认知、品行养成也罢,都和血脉骨肉之中的某种生命体验密切相关,远不止是一时一地的企图与荣耀吧?

  详见B02-B04·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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