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税降费如何让企业“切身感受”？

　　两会观察

　　今年两会，减税成为热议话题。3月5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全年再减少企业税负3500亿元左右、涉企收费约2000亿元，并承诺“一定要让市场主体有切身感受”。3月7日，财政部部长肖捷答记者问时对今年的减税降费工作做出安排。同一天，全国人大代表、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黄奇帆建议，将个人所得税最高边际税率从目前的45%降低至25%。

　　“今年的减税降费政策将给企业直接减轻的负担约有5500亿元。”3月7日，财政部部长肖捷对今年的减税降费工作做出安排。

　　近年来国家一直通过供给侧改革降低企业制度性交易成本，特别是在减税降费改革方面积极作为，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企业的经营成本，推动了经济的企稳回升。然而，国家推出多项降成本的举措之后，为何企业切身感受却不强烈？

　　首先是因为国家的减税政策只惠及了部分行业和企业。例如营改增，减税惠及了原先征收营业税，现在改为增值税的第三产业企业。但原先征收增值税的第二产业和第一产业企业并没有享受到减税实惠，或者说虽然通过取得第三产业开具的增值税专用发票降低了一些税负，但对企业的影响不大，所以近期制造业税负问题反映比较强烈。

　　比如，曹德旺“福耀玻璃”发布的2016年年报和社会责任报告显示：2016年福耀玻璃总营收为166.21亿，净利润为31.44亿，2016年上缴国家税收总额为21.03亿，上缴税收占其净利润的比重高达66.89%。

　　另外，当前主要推出的是营改增和小微企业所得税减税改革、创新企业税收优惠等，这些改革也对传统制造业和相关农牧业企业的税负情况影响不大，比如农牧业企业，由于他们占有的土地较多，缴纳的土地占用税、房产税等税额较大，所以感觉税负较重。

　　不仅如此，从税收制度体系来说，我国以间接税为主，由企业承担纳税义务，所以企业感觉税负较重。数据显示，2016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中的税收收入130354亿元；这些税收中，只有个人所得税为个人直接缴纳，2016年个人所得税为10089亿元，仅占总税收收入的7.7%，剩下的92.3%的税收全部由企业缴纳，所以企业感觉税负较重。

　　与此相反，美国联邦的税收结构以直接税和个人税为主体，个人所得税占到美国联邦税收收入的71%。

　　此外，我国各种名目收费众多，也导致了企业不堪重负。娃哈哈集团董事长宗庆后在2016年接受采访时表示，娃哈哈集团需缴纳500多项税费。对此，财政部和国家发改委回应称，经核实哇哈哈集团2015年有支出数据的实际缴费项目为317项，与企业提供的缴费项目相差216项；2015年娃哈哈集团及所属企业缴费金额7412.07万元。

　　其实，如果只缴纳这些费用，对企业税负痛感的影响，或许并不强烈，但问题是为履行这些程序所负担的时间成本、雇用人员成本、接受监管部门的检查成本乃至权力寻租成本等制度性成本，或许才是企业痛感的重要源头。

　　总理这次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承诺一定程度上会让市场主体有切身感受，那么，究竟应如何做呢？

　　首先，在减税方面，提出简化增值税税率结构，由四档税率简并至三档。据笔者分析，简并增值税税率，就是将高税率并入到低税率，具体来说，有可能将13%的税率并入到11%，同时按照供给侧改革最初提出的要求，也可能对17%的增值税基本税率进行改革，这样必然会惠及包括大型制造业在内的绝大部分生产和销售货物以及劳务的企业，目前税费痛感最强烈的是制造业，所以针对性很强。

　　其次，在降费措施上，也提出全面清理规范政府性基金，取消城市公用事业附加等基金，取消或停征中央涉企行政事业性收费35项等五项措施。一方面这些降费措施实实在在，对于企业来说口至实惠；另一方面，如果取消这些收费项目，背后的制度性交易成本也将随之消失，是具有叠加效应的降成本举措，也将提升企业减负降成本的切实感受和获得感。

　　□李宁（注册税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