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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与野兽》:艾玛·沃森演技缺乏生命力

2017年03月20日 星期一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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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版《美女与野兽》都很经典
1946年 法国版
该影片编剧、导演是法国先锋派艺术家让·谷克多,并获得了第1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提名。
1981年 捷克版
这可能是跟所有版本差异最大的一版《美女与野兽》。女主角不再叫贝儿(Belle),变成了Julie,野兽也变成了《神雕侠侣》中的雕。
1991年 美国版(动画片)
被认为是最经典的一版《美女与野兽》,也是首部被提名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动画电影。
2014年 法国版
影片在第64届柏林电影节亮相,而后获得三项恺撒奖提名。导演克里斯多夫·甘斯电影镜头下的景色灵动迷人,原著中女主角“斯德哥尔摩受虐症”的倾向在这版电影中也有所呈现。

  【今日看片】

  作为老式童话,《灰姑娘》、《白雪公主》里平淡、乏味的傻白甜已经足够,如果你希望在《美女与野兽》里看到像《冰雪奇缘》里两姐妹那样性格鲜明、生命张力凸显的形象,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去失望。

  艾玛·沃森的演技是平庸感来源之一

  迪士尼出品有几样品质可以得到保障。一是3D不欺。眼下太多电影2D硬要撑成3D,就为了多捞几个钱,画面暗淡。《美女与野兽》中规中矩,玫瑰花伸到鼻子面前忍不住想嗅,直奔脑门儿的雪球、艾玛裙子上星光闪耀……130分钟戴上3D眼镜,不亏。二是画面色彩美丽。这点不必多说,从迪士尼动画片到真人电影,漂亮的画面几乎是迪士尼的标配。

  怀着这些期望走进电影院,得到的将是意料之中的一部甜电影。拍成了电影它依然是适合孩子观看的童话,三观超正——迪士尼一向以来的另一优点,一家三口聚在一起观看不会遇到尴尬画面。艾玛扮演的美女贝尔对婚姻的态度跟她本人一样女权主义——不爱不将就,就算将来有变成老姑娘做乞丐的危险也不低头随便嫁人。知性聪慧又有主见,放在当今社会也毫不违和。

  然后呢?没有了。由艾玛演绎的贝儿停留在艾玛出演《哈里·波特》的青春期,可爱、美丽、善良。如此美丽的姑娘在屏幕上走来走去,高兴、伤心、生气,时而引吭高歌,时而暴烈骑马狂奔,底下的观众不停看手机、看手表,有人半途退场,还有姑娘在洗手间里大声说:“差点睡着了……”

  为什么?观众可以想像一下《爱乐之城》的女主角剐掉激情以后的模样,没有生命激情,看不出对生活的强烈渴望,就像大家狂迷《哈利·波特》时贴在墙上的赫敏海报,美则美矣,铜版纸一张。作为老式童话,《灰姑娘》、《白雪公主》里平淡、乏味的傻白甜已经足够,如果你希望看到像《冰雪奇缘》里两姐妹那样性格鲜明、生命张力凸显的形象,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去失望。我们总算知道,一个演员可以智商高、出名早,演技却不长。也许艾玛该学着把推销“主义”的聪明,实实在在用在学习演技上了。

  《美女与野兽》故事简单,翻拍难出新意

  艾玛的演技之外,《美女与野兽》的故事我们也太过熟悉了,光是电影也已翻拍多次。经典故事、电影翻拍、致敬似乎已经形成传统,就像经典的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一版再版,总有家长购买。故事结构经典,经过了时间考验,几乎可以说稳赚不赔。

  但经典不是部部适于翻拍,像《十二怒汉》的架构,用一个简单的故事往里塞十二个性格迥异的人,每个人可以根据文化的不同赋予不同的艺术表现,因此从1957年第一版开始,俄版、日版、中国版等六个版本都很精彩。《美女与野兽》的故事,简言之“爱的力量”,本身容量不大,要想翻出新意,得有梦工厂拍的《怪物史莱克》那种颠覆式的故事发展,比如婚后怪物没有变成王子,倒是公主成了女怪。再比如童话里的各种公主总是等着王子来搭救,梦工厂把它变成了公主、美人自救——要说女权主义,这是真正的女权主义思想渗透入童话。

  迪士尼在颠覆旧思想上做得远远不够。《美女与野兽》故事内容与其他几版大同小异,单纯的重复没有太大的意义。2015年翻拍的真人电影《灰姑娘》傻白甜程度可谓到了极点,仿佛迪士尼负责电影内容的人生活在几个世纪前。辛德瑞拉任打任骂,笑肌像是卡在那里,没有其他表情,也没有情绪。不主动寻求机会逃离出去,追求爱情,一味傻等王子找上门。相比而言,贝儿还是有性格的,是个真人。或许对于艾玛来说,缺乏新意的人物设定使演绎空间有限,她要别出心裁演出花来也是难事——然而为了更容易预见的知名度,她还是舍弃《爱乐之城》而选择了老套的IP《美女与野兽》。

  毫无新意的翻拍可以休矣。而如今,翻拍俨然已成潮流,有时候找个翻拍的理由都嫌困难。比如《还珠格格》,1、2卖座,新剧3播出时已成强弩之末,再翻拍就变成吐槽大会。而《射雕英雄传》每回翻拍,总是被说不如老版,不如翁美玲,不如黄日华,屡屡出现“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结果,不明白翻拍的意义何在。

  “美女”与“野兽”都有病

  ■ 心理解剖室

  美女贝儿厌倦乡村乏味保守的生活,除了父亲谁都不愿意亲近;野兽还没变成野兽前冷漠无情,变成野兽后自我封闭。有没有发现,其实这俩主角的言行都是有心理疾病在作祟?哪怕贝儿被认为勇敢善良,其实她也曾经无法克服自幼失去母亲的创伤。

  所以,刨开女主演技、老套剧情这杯白开水,从故事本身来讲,我们可以把它当作两个有心理创伤的人互相用爱疗愈的故事——迪士尼向来非常成功的套路,对不对?由于内心缺少爱,女巫的玫瑰花象征王子的生命力开始枯萎。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非常像抑郁症患者的世界——感觉缺爱,即使在夏季六月也寒冷刺骨,雪花漫天飞扬。变成野兽后自觉是怪物,外面的世界不会有人接纳自己,封闭在城堡里,与世隔绝,四季永恒如冬。通过城堡外可怕的森林,又把他人想进来的道路隔断。是抑郁加重了社交困难,还是社交困难导致抑郁,两者就像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一样,找不到起源,只知道两者循环往复,令问题越来越重。

  不知道怎么得到真爱——无助,等不到可以爱的人——无望,贝儿离开后相信她不会再回来,认为自己不值得爱——无价值,看看,野兽身上体现了多么明显的抑郁症“三无”特征。

  被困在茶壶、闹钟、烛台里的人们是另一种隐喻,象征着王子正常的饮食起居,他们伴随着主人心境恶劣,跟着失去了活力,困在物件里。“越来越僵硬”,意味着生活自理能力在逐渐消失。一屋子的物件都在等着主人获得真爱,从而解脱出来。

  迪士尼并没有让野兽处于被动等待拯救的状态——又一个迪士尼关于爱的政治正确套路,是吧?反过来,野兽先疗愈了贝尔。贝儿的心理创伤来自关于母亲的记忆,父亲从不告诉她母亲为何离开他们,屡屡回避问题,使她处于迷惑中。凭着野兽的宝物,贝尔重回当年的巴黎,原来父亲遵从母亲的遗嘱,为免贝尔感染瘟疫才离开。离开是为了爱。贝儿得到了疗愈,也因此从中学到了:离开是为了更好地爱。

  假如没有得到疗愈呢?那么贝儿关于创伤的记忆仍将停留在“抛弃”的层面,接下来她怎么面对与野兽分离、分离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很难预料。

  真爱疗愈创伤,人们已经听厌了,那么换句话来说,除了生理疾病引起脑部病变等原因外,个人“反社会型人格”的形成,病因总能追溯到爱的匮乏上。野兽的病症,单单靠爱去温暖、药物去控制恐怕不够,野兽自己要努力学习改变不合时宜的思维方式,从永恒的冬季中走出来。

  □翠红(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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