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件亿元作品诞生，崔如琢为何屡有天价？

　　今年4月，崔如琢的大尺幅积墨作品《秋烟漠漠雨濛濛》在保利香港春拍以1.416亿港元成交，成为艺术家第八件过亿作品。

　　自2011年第一件过亿作品诞生后，这几年崔如琢的作品在拍场屡次破亿。一位在世画家成交价能突破亿元大关，而且还在短短几年内出现8幅作品，这已经超过了许多近现代艺术家的市场表现，甚至引起了艺术圈外的关注。

　　分析

　　1 崔如琢既有传承也有独创

　　环顾当代画坛，无论是崔如琢的山水画还是花鸟画，放在美术史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崔如琢之所以成功，就在于他的绘画有古代传统，有近代师承，有个人独创。

　　在继承传统上崔如琢广师前人，从宋代的董源、郭熙，元代的吴镇，明代的沈周、徐渭，到清代的八大、渐江、石涛，再到近代的大师吴昌硕、潘天寿、傅抱石、李苦禅，崔如琢都有临习。

　　16岁时，崔如琢曾画过一幅小品《兰石图》，就能显现出他对传统继承的深度。2016年，保利香港春拍中的画于2006年的十二幅镜心山水画，画幅很小，只有1.5平尺大小，也可以看出他对传统笔墨的研究。

　　崔如琢不仅开创了一种中国画的崭新表现形式——积墨花鸟，也在黄宾虹、李可染积墨山水的基础上发展了积墨法，并独创了指墨积墨山水和指墨积墨花鸟。

　　黄宾虹的积墨画法是“黑、密、厚、重”，而崔如琢的积墨山水是“黑、密、润、苍”，相同点是都“黑而密”，区别在于黄宾虹山水画中的线以篆入画，追求厚重老辣，如黄宾虹自己所讲“辣字诀”。崔如琢则在黑密之外，辅以润、苍，即用墨润，用线苍，这是崔如琢积墨山水画的一大特点。

　　在山水画的皴法上，崔如琢同黄宾虹也有明显的不同，有自己个人的变化。黄宾虹积墨山水画，山、石的勾、皴法是粗而短；而崔如琢积墨山水画的勾皴笔法则是细而长。如果说黄宾虹是“浑厚华滋”，那么崔如琢就是“空濛苍秀”，“苍茫”是他积墨山水画的特征。

　　崔如琢的指墨画，在继承清代高其佩和近代潘天寿大师的技法上又有所突破。指头画的历史，自高其佩、潘天寿之后，除了崔如琢，指墨画后继乏人。崔如琢把指墨画试验的重点放在山水画上，从2003年开始到今天的十多年，他一直在研究指墨画法，有了许多新的探索。他的指墨画，将指墨、积墨、泼墨等多种技法一起并用。其指墨，充分发挥了指墨画的特殊语言，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指墨画技法，将指、掌运用自如。

　　他的指墨还非常善于用各种大小不同的墨点，来调整画面的平衡。有的指墨画则以泼墨、积墨为主，只以寥寥的几根指尖划出的线条贯穿起来。对于指墨画，崔如琢认为“同根指笔各生花”，指墨画的表现力有其独特魅力之处，但指墨画的探索非常难。

　　除了指墨绘画，崔如琢还擅长指墨书法，特别是开创了指墨篆书、指墨章草。崔如琢的指墨书法，并不是常人的墨戏，而是法度森严，既有毛笔书法的严谨章法，在点画上又增加了指墨书法的几分灵动，遒劲而生动，古法之外大出新意。崔如琢的指墨篆书，枯润得当，笔断意连，融篆、隶、楷于一体，别有意味。

　　当代画家兼擅书法的不多，崔如琢书画兼能，实属难得。许多画家不会书法，书法拙劣，只能落个穷款，然崔如琢却能以书入画，画有写意，在当代画坛凤毛麟角。

　　2 崔如琢以大画见长

　　与历史比较，崔如琢的画以大画见长。丈二、丈六、丈八的画，对别人而言是巨制，但对崔如琢却是轻松的事。他的积墨画很多有几百尺大小，从10米到60米都有。他的《指墨江山，林峦醉雪》56米长卷，《丹枫白雪》36米长卷，《杜牧诗意图》20米长卷，都是长篇巨制。《飞雪伴春》十二屏也是近10米宽的大画。

　　在画作主题上，崔如琢擅长画雪景，他的不少山水画都是雪景山水。在表现雪景中，他巧在留白，妙于用墨，将雪景山水展现得十分真切，让人观之大有如临其境之感，仿佛置身于茫茫雪景中，寒气逼人。他在2015年画的《瑞雪丹枫，溪山无尽》中题道：“清高凤翰曾言，画雪最恶刻划，良田雪意之奇，奇在苍茫，奇在历落，奇在一团模糊也。”

　　此外，他还擅画荷花。近代的中国画大师，齐白石、张大千、潘天寿、李苦禅等，都有荷花佳作问世。齐白石的荷花豪放大气，张大千的荷花婀娜多姿，潘天寿的荷花刚健挺拔，李苦禅的荷花铁笔酣畅，每个人都对荷花有自己的刻画和解释。崔如琢也爱画荷，其荷苍劲而空蒙，吸收了前人画法，在构图上他有的荷花追求茂密，有的意在舒朗。

　　在人民大会堂有一幅长18米、高3米，由八张画拼接而成的巨幅画卷——《荷风盛世》，也是出自崔如琢之手。2010年，崔如琢接到人民大会堂的邀请，请他为二楼回廊北侧的墙壁创作一幅国画，在实地考察后他发现那个地方位置非常好，墙壁很大，背面就是《江山如此多娇》，崔如琢接受了邀请，用时八天，最终巨制《荷风盛世》问世了。

　　释疑

　　这些天价作品背后的真正买家是谁？

　　近几年在国内，企业收藏逐渐成为一种新时尚，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步入了艺术品市场。崔如琢的画作由于画风独特，笔墨新颖，特别是他独创的指墨积墨山水画、花鸟画，受到不少藏家的喜爱，如舟山籍企业家虞松波，星河湾地产董事长黄文仔，日本阳光财团法人关口胜利、香港太平绅士孙少文等，都成为崔如琢绘画的超级粉丝，一买再买，包揽了保利香港、佳士得香港等这几年上拍的大部分崔如琢的天价拍品。

　　虞松波分别于2011年在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2014年在香港保利拍卖会上，以1.28亿港元和1.84亿港元竞得了崔如琢的《盛世荷风》和《丹枫白雪》。而《百开团扇》《飞雪伴春》则由日本阳光财团法人关口胜利分别于2014年、2016年保利香港拍卖会上，以1.298亿港元和3.068亿港元竞得。

　　据日本汉学家、日本阳光财团理事对中如云回忆，阳光财团发现崔如琢，并和崔如琢建立购买关系，纯属偶然。对中如云与阳光财团法人关口胜利都是研究传统中国文化的爱好者，他们都喜欢中国的古陶瓷、中国水墨画。2012年6月，他们住在北京一家酒店从一篇题为《崔如琢放言75岁在价格上超过毕加索》的报道中发现了这位艺术家。

　　当年7月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崔如琢的展览上，阳光财团与他们建立了联系。关口胜利和对中如云认为，崔如琢的山水，没有受到1840年后，各种西方思潮、学说影响，包括没有受到日本的影响，给人的感觉，就是日本人理解的中国的盛唐，自由而博大。在不到半小时的谈话里，关口胜利就提出要给崔如琢在日本建立一座美术馆。

　　不到一年时间，这座美术馆就开馆了。为了丰富馆藏，他们开始了全世界的购买行动。迄今为止，他们的藏品数量已经达到了一百多幅，不乏像《百开团扇》《飞雪伴春》这样的天价作品。直到今年，他们在作品收藏这块，投入了人民币近6亿元。

　　慈善

　　汶川赈灾捐5000万，又向故宫捐一亿

　　崔如琢被称为文艺界首善，在早年向李苦禅大师学画时，崔如琢经常听到恩师讲“人品不高，落墨无方”的教诲，这个教诲陪伴了他一生。除了研习书画，他还注重文化保护，热心社会公益。

　　2008年汶川大地震，他将售予俄罗斯耶弗拉兹石油公司的画款5000万元全部捐了出去，向灾区人民献上了自己的一份爱心。在2008年残奥会之际，崔如琢还向中国残疾人联合会捐赠了几只导盲犬和几辆高端无障碍专用车，用于服务残奥会。赈灾结束后，“2008年度中国慈善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崔如琢获得“最具爱心慈善捐赠个人”荣誉大奖，是该项荣誉获得者中的唯一一位文化界人士。整个2008年，崔先生的捐款数量超过了7000万元，光汶川赈灾的个人捐款数额仅排在邵逸夫、李嘉诚之后，超过了阿里巴巴、华润集团、中石油、中海油、交通银行、兴业银行等知名企业的赈灾捐赠。

　　2016年2月，崔如琢向故宫文物保护基金会捐款1亿元，用于文化遗产保护，成为该基金会收到的最大一笔个人现金捐款。

　　特约撰稿：牟建平（艺术市场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