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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B02版)
社群的互助
旧观念。书最大的作用是和内在的潜意识进行自我对话,让孩子获得自我决定,再外化到行动上,自己产生要解决问题的力量。所以高明的书是要去和内心对话的。而市场上出现的大量的以解决某某问题为标题的童书就比较肤浅和片面化,失去了和孩子深层次交流、引发孩子自我思考、自我确认的机会。我总在呼吁父母,也在呼吁作为一个焦虑的妈妈的自己,多让孩子去读那种让孩子拥有自己的力量的高明的童书,不要仅着眼于当下问题的解决。
新京报:这些年有没有推广过一些可能会对中国家长的观念产生挑战的书?坚持推荐的理由是什么?
粲然:就是《怪杰佐罗力》,这套漫画书原著有40本,描述的是一只小狐狸成为捣蛋天王,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调皮的事。大陆只引进了7本,因为卖得不好就不再引进。就像《大卫不可以》,很多家长会担心孩子看了这个书会不会学着去做捣蛋天王。那么书都在讲述伟人的故事,可作为成年人的我们有没有因此成为伟人呢?
我们常告诉孩子你不能做这个、你要符合那个规则,他们在种种要求之下去塑造、外化自己,心里却充满想象力和创造力。其实成年人也有这样的需求,比如我们喜欢看《鹿鼎记》,喜欢韦小宝所有的肆无忌惮。孩子也需要这样的心灵救赎。这种幽默、诙谐超越现实生活,其实是自由自在人性的另类解药。通过共读这本书,孩子会知道父母理解我心里面有的想要去突破禁忌的那一部分东西。我常推荐这套书,意义不仅是让孩子找到喜欢的平价好书,在某个层次上,爸爸妈妈也通过它完成了和孩子对于调皮捣蛋的共同理解和互相宽容。
我还推荐过袁珂对中国神话的一套注解。它以学术化的方式对中国神话系列进行了梳理。很多家长问我三五锄的神话课可不可以放到网上给孩子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想这样的书会让家长更深入地了解中国神话的文本、体系和意义,这之后他们传递给孩子的内容一定比随便拿一本神话书讲给孩子的意义更多。还有《古刻新韵》,这是一本影印的古时候的画谱。今天年轻父母都认同,在这个时代,孩子要成为世界公民也要有本土文化的晕染。但其实新一代的父母对这一方面的学习是缺失的。所以阅读、育儿和文化晕染不是孩子该承担的责任,而需要整个家庭的学习。
公私的平衡
公共空间的共读帮儿童建立社会化经验
父母首先应该是读者,然后进行亲子共读,还要和自己的孩子有提问和对话。
新京报:国家图书馆的少年儿童图书馆是国内第一个针对少儿阅读的童书馆。作为推动儿童阅读的公共空间,它因什么样的契机筹建,利用情况怎么样?现在国内不少省级、市级图书馆也增设了少儿分馆,整体而言儿童阅读服务的供求情况如何?
王志庚:2010年,国家开始加强针对未成年人的公共文化服务,“全民阅读,儿童优先”成为口号,当时我们调研了国内外图书馆针对少年儿童服务的情况,发现21世纪以后,韩国、日本、欧美等国家都针对未成年人开展了阅读服务。2010年“六一”,国家图书馆成立了第一个国家级的、独立少年儿童图书馆。在数字媒体时代,阅读呈现出全球性的式微趋势,我们几乎和国际上同步增加了针对少年儿童的服务。
0-14岁的少年儿童阅读差异很大,最初这个馆的设计没有很好地体现分层服务的理念。2015年我们搬了一次家,现在少儿馆是两层建筑,一层以绘本为主,二层以文字书阅读为主,约有16万册书,是全国最大的童书馆。2010年后,国内省级、市级图书馆也增建了不少玩具室或绘本馆。但我们的少儿馆设置还不充分。比如国图少儿馆每周末都有2000多人的日流量,孩子的阅读需求很旺盛,我们的供给并不充分。所以目前有不少民办图书馆在一起回应这种需求,我们需要和它们做好合作和共建。
新京报:供求不平衡中还包括城乡差异?少儿馆或亲子共读室是现代城市中发展出的公共空间,但在乡村尤其是边缘地区,它们的普及度、利用率和认同度都不及城市。
王志庚:边缘地区孩子的阅读得不到满足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无论经济条件、生理条件如何,孩子对阅读都有需求,但实现与否和很多因素有关,比如一个家庭里有没有给他读故事的人,家里有没有书架?目前,国内一二线城市的全民阅读、亲子阅读开展得较好,但边远地区,家长的认知、经济基础、图书易得性等方方面面的因素导致农村孩子在获取好童书时面临一道鸿沟。
这是公共图书馆应该做好服务的地方,除了地方政府在建设流动图书馆,不少民间公益组织也在农村建立了阅览室。书的获得固然重要,更重要的一点是让家长、老师有对童书正确的认知。他们对于推广阅读这件事的用心与否,会切实影响到一个区域儿童的阅读发展。比如一个成年人如果用心去开展亲子阅读,在给自家孩子读书的同时,也可以把书借给邻里的孩子们读,这都是推动边远地区儿童阅读的实践。
新京报:在少儿馆这种公共空间的儿童阅读具有开放性,它与私密的家中亲子共读有什么不同?
王志庚:儿童的阅读分阶段。从阅读玩具书,到绘本,到桥梁书,再到阅读文字书。儿童的阅读场景也分为亲子共读、集体阅读、自主阅读。家长在孩子成长早期开展家庭中的亲子阅读,可以帮助儿童建立阅读习惯;集体阅读是儿童参与幼儿园等公共空间的阅读服务,和陌生的孩子或者同学一起听故事讲述人、老师讲解;自我阅读则是当孩子具备了一定的阅读能力之后,结合图文自己欣赏(也包括不识字的孩子读无字书)。亲子共读中,家长带着孩子演绎故事,通过声音、形体,让孩子能够走进故事,喜欢上书,尤其是在睡前共读对儿童的发展非常有益。公共空间中的集体共读则是一种帮助儿童建立社会化经验的重要方式,因为阅读本身不仅是输入、吸收,也有表达,公共空间的共读会给孩子更多表达的空间。
新京报:说到亲子阅读,你曾翻译《和爸爸一起读书》,长期以来国内亲子教育中,父亲是一个缺失的角色。你对新一代的父亲对孩子的成长尤其是阅读生活的参与有观察吗?
王志庚:我翻译了三十多本童书和两三本理论书。现在中国很多家庭中父亲缺位,他们疲于职场,经常加班、出差,在亲子阅读和其他家庭事务上都参与得很少,更不必说那些常年打工在外的父亲。但父亲对于孩子的成长是至关重要的。他的声音、情感表达,对于儿童的人格发展特别是在社会化方面的榜样作用很重要。
《和爸爸一起读书》里的故事适合讲给孩子,也适合讲给大人。很多父母读了这本书,改变了和孩子的亲子关系、在亲子共读的角色,在不同阶段如何带孩子读什么样的书、如何和孩子讨论书、如何让阅读成为家庭文化等问题上都有收获和反思。
其实亲子阅读这件事情是可以遗传的。父母首先应该是读者,然后进行亲子共读,还要和自己的孩子有提问和对话。这对家长的要求很高,所以现在做好父母很不容易。目前我正在翻译的另一本书,《和孩子一起读书》,是一本0-2岁孩子的家庭阅读指南。很多家长会问,这样小的孩子需要读书吗?他们能懂吗?儿童阅读的启蒙在家长中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我会多翻译理论书,改变国内家长关于亲子阅读的一些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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