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7:书评周刊·主题
 
前一天  后一天

数字版首页 > 第B07:书评周刊·主题

做书人之梦 想做一本好童书,首先要了解儿童

2017年06月03日 星期六 新京报
分享:
《大闹天宫》内页。
《大闹天宫》
作者:闫红兵/纸艺、袁秋乡/文、太阳娃/绘
版本:未来出版社 2016年10月
本书在1964年版的电影《大闹天宫》基础之上还原、再塑造,是对经典的致敬,是一种中国文学经典与现代立体纸艺的突破与融合。
闫红兵
《大闹天宫》立体书总策划
纸艺设计师
黄丽
太阳娃插画团队负责人
《大闹天宫》
立体书插画总负责人
太阳娃插画创始人
孙肇志
乐乐趣童书副总经理
涂志刚
书评人,编辑,
乐府文化联合创始人
郝景芳
作家,雨果奖获得者,
儿童教育品牌“童行书院”
和“童行星球”创始人

  一个人读过的童书越多,就越容易积累一种憧憬:自己做一本童书。尽管这世界上的好童书那么多,但总有新的疑问、夙愿或尝试尚未在童书领域中穷尽。于是,做书成为一代又一代大人们向孩子传达爱的方式,也开辟出他们实践自身理想的路。

  但做一本好的童书谈何容易?无论是文本、形式、故事,还是形象,不经打磨,便不足以捧给孩子。更深层次上,做书实际上在践行一种儿童观和教育观。在这个时代,做书和做教育的人在做什么样的梦呢?童书策划人、立体纸艺师和儿童教育创新的青年人将和我们分享他们的梦与实践。

  

  形式

  用立体纸艺做了解孩子的童书

  新京报:近年,国外立体纸艺童书陆续引入国内,《大闹天宫》是首部原创立体纸艺作品。初次接触立体纸艺作品是什么时候?国内外立体纸艺童书的发展情况如何?

  闫红兵:应该是十年前,2006年从英国引进的《游戏时间》,还有《爱丽丝漫游奇境》。

  孙肇志:国外用立体纸艺在书中做“机关”的历史有700多年了。19世纪英国首次将它用于童书。当时英国儿童出版业发达,竞争激烈,人们用这种方式出新。立体书正式步入中国市场是在2006年乐乐趣成立公司,我们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培育了这个市场。

  新京报:立体纸艺的作品很惊艳,但创作过程复杂,需要一次次打倒重来。

  闫红兵:比如金箍棒这一页,最初孙悟空头朝上,围着金箍棒游。但黄老师说,海龙王发怒应该是孙悟空拔金箍棒的时间点,我们就把画面改成他头朝下力拔金箍棒的这一瞬间画面。

  黄丽:之前我做过很多图画书,知道要靠情感吸引孩子进入故事。这个场景的情感主要是惊惧的感受,于是我们把金箍棒设计成斜的,也让孙悟空跟它形成了交叉线,包括地下珊瑚也形成很多交叉线,从而体现海龙王看到金箍棒拔出时的紧张感。孩子可以通过画面的正确传达了解这个故事。

  新京报:《大闹天宫》用“美猴王之父”严定宪设计的美猴王形象又一次复活了快被喜洋洋等新动画形象挤到一边的孙悟空,怎么想到去做这样一次对传统的“打捞”?

  孙肇志:西游记是一个冒险故事,贴近小朋友的价值观和审美取向。筹备期间,我们无意中看到央视重播的1964年万籁鸣指导的动画电影《西游记》,经授权在这个经典形象上增添和丰富了很多细节,整个过程中有慎重的取舍。传统故事很多,未来我们也会把更多经典故事做出来。

  黄丽:原创既有继承也有发展。我们继承了中国壁画上色、构图、造型的方法,也吸取了现代美学的营养,同时强调孩子必须通过情感体验才能获得对故事的认知。这其中蕴含着儿童的教育观。要想做一本好的童书,首先要去了解儿童。

  文本

  民间故事需要“儿童化”的文学再现

  新京报:据说乐府文化有“深挖中国民间故事”的出版计划。《中国故事》的序言里谈到,民国时期很多人致力于为孩子整理民间故事,但1949年后就断档了。中国本土的民间文学资源在童书的生成中,会具有什么新的吸引力?

  涂志刚:关于故事,乐府文化有一个完整的规划,比如重述民国时期林兰女士收集的故事集、重版董均伦在山东地区收集记录的故事集、重述文言系统里面留存的早期中国童话等等。这个规划中“重述”是激活故事的关键。中国有极丰富的民间文学资源,但传统上,民间文学是面向所有人民群众的,所以被应用于儿童阅读领域的比例非常低,以至于像“卖香屁”这样能让孩子哈哈大笑的故事,没有几个中国孩子听过。

  在这种情况下,来自传统中国乡土的故事,在当下的儿童阅读环境当中,反倒带来一种新鲜异质的阅读感受。中国故事和西方故事在文化属性上有很大不同,虽然各个民族故事的类型基本相同,但类似的故事可能传达出完全不同的精神。比如我们在欧洲的故事系统里读到的很多英雄故事,会有张扬强烈的自我意识,相对而言,中国故事对个体意识的强调可能是不够的。但在人与世界的关系层面,中国故事却提出了不同的理解,我们可以感受到,中国故事的世界观往往更友善。

  不同民族的故事本质上没有高下之分,往往就是本民族文化性格的呈现。但对民间故事的儿童化文学再现,是有高下之分的。我们看看欧美绘本中对《格林童话》的重述和颠覆,就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在这个意义上,中国故事需要探索的可能性有很多,但无论怎样探索,都必须与近20年形成的现代儿童观、教育观相匹配,也必须有独特的文学性格。我对一苇重述的《中国故事》感到非常自豪,她让中国故事有了性格。我想象以后会有更多写作者以不同的方式重述民间故事,读者会慢慢习惯,一个民间故事也是必须有一个讲述者、一个重述者的。重述故事的人决定故事的性格。

  新京报:你认为一本吸引人的童书在文本上,应该具有怎样面向儿童的文学品质?

  涂志刚:这个问题几乎是不可言说的。真正优秀的童书和其他文学领域的优秀创作没有根本不同,我在其中看到的是多样性。可以像《纳尼亚传奇》那样严肃,也可以像《夏洛的网》那样温暖,也可以像《长袜子皮皮》那样张扬,像《彼得·潘》那样忧伤。如果一定要说某种共性的话,我在所有堪称伟大的儿童文学文本里,都可以感受到作者传达出的一种生命精神。好的童书应该是令孩子们享受的,在享受之余,也让他们沉思。

  理念

  别限制儿童读物的类型

  新京报:你有一个儿童心理类公众号“晴妈说”,还创立了儿童公益教育品牌“童行书院”。“童行书院”想做儿童阅读俱乐部,一个理想的儿童阅读俱乐部里,孩子们可以读到什么类型的书?

  郝景芳:我们想做一个面向全国孩子的理想书院俱乐部。在这个世界里,书是可以去探险的乐园,也是连接全世界各地小伙伴的信号。我们不会限定孩子必读经典,而是广泛地搜罗全世界各地丰富有趣的读物,让孩子感受到乐趣,由乐趣入门,再慢慢做深度阅读。孩子们可以读所有类型的书,童话故事、武侠小说、博物科普、趣味八卦都可以读,都鼓励读。除了搜罗好书,还会开发童行书系,包括翻译引进国外优秀的儿童读物、创作开发原创儿童读物。

  新京报:你还致力于儿童创造力教育品牌“童行星球”的搭建,如何理解你所说的“儿童创造力教育”?

  郝景芳:有关创造力教育,我们秉持的态度是:将创造融入教育。这与传统教育不同。传统教育一般是要求学生先打好基础,积累十几年功底,然后开始创造性活动,比如学画十几年再成为画家。但我们的态度是,以创造带动学习,从儿童时期就把创造力活动作为学习生活的一部分,文学创造、科学创造、技术创造、艺术创造都可以从儿童开始,让儿童以创造带动思考、以思考带动学习。

  为营造创造力教育环境,我们积极开发各个领域的创造力课程,从故事创作,到天文航天领域的月球基地设计,再到自然生态模型搭建,希望孩子从小就将创造的过程融入心里,始终带着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创新的思维方式去学习和成长。

  采写/新京报记者 柏琳 孔雪

更多详细新闻请浏览新京报网 www.bjnews.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