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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主义:反叛的衰落

2017年09月02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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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有时,聆听有时。书评君邀你欣赏中法双语版的波德莱尔《恶之花》
封面元素图来自康定斯基作品《Composition X》(1939)。

  160年前,法国文坛发生两件大事。其一,作家居斯塔夫·福楼拜出版长篇小说《包法利夫人》,其二,诗人夏尔·波德莱尔出版诗集《恶之花》。

  两位文人的命运相似,都因作品而被指控伤风败俗,但结局不同——拒绝删改一字的福楼拜被法庭审判无罪,从此名声大噪。浪荡子波德莱尔没有那么幸运,《恶之花》出版后十天横遭厄运,法国官方报《费加罗报》大肆攻击,舆论界哗然,直至法庭传讯。上层社会骂声四起,文艺界褒贬不一。波德莱尔被判处巨额罚款,并没收诗集,勒令删除其中“有伤风化”的六首诗。十年后,即1867年8月31日,波德莱尔病困交加,死于巴黎。

  波德莱尔已经离开了150年。一个半世纪里,他逐渐“声名显赫”。作为象征派代表作的《恶之花》的出现,拉开了现代主义文艺运动的序幕。波德莱尔,则被视为现代主义的创始人。

  然而,什么是现代主义?这场19世纪后半叶兴起的文化运动浪潮,囊括表现主义、达达主义、未来主义、意识流、包豪斯、印象派、蒙太奇等数以百计名号的运动,在一个世纪里彻底改变人类艺术样貌的风潮,却从没有过统一的宣言和联盟。

  美国文化史家彼得·盖伊,凭借强大的文化“肺活量”,写下厚重的《现代主义:从波德莱尔到贝克特之后》一书,勾勒现代主义萌芽、发展、衰老、直至死而复生的过程,几乎涵盖了现代主义所有重要方面。

  对于弥漫于现代艺术、文学以及其他文化生活领域的这场声势浩大却各自为战的骚动,很难用单一定义去限制“复数”的“现代主义”,但有一些东西我们可以理直气壮地归为它的麾下。彼得·盖伊说,比如兰波的一首诗,卡夫卡的一部小说、贝克特的一出戏,或者毕加索的一幅画。

  彼得·盖伊试图总结现代主义的精神特质。他认为最突出的在于:异端的诱惑,即“不同寻常、标新立异和实验性强的东西比那些耳熟能详、司空见惯和按部就班的东西更加魅力无穷”。在所有异端分子中,彼得·盖伊首推波德莱尔为“现代主义第一位英雄”。

  “现代生活的英雄主义”,这个波德莱尔提出的名词,就是那“热闹的都市”和“时髦的自我享受”。创新的艺术家,从现代社会开始,“必定不会专注于传统古籍、中世纪的骑士精神和愉快恬静的乡村生活”了。

  从此以后,都市成为现代主义者一个“巨大的画廊”,那“时尚生活的精彩场面”,比如热闹的大街、别致的四轮马车、可爱的女人,甚至黑色双排扣长礼服,都成为现代主义这盘“菜”的原料。然而,谁能概括这道“大杂烩”的代表风味?

  彼得·盖伊将画家和剧作家、建筑师和小说家、作曲家和雕刻家看做现代主义时期不可或缺的元素之范本,试图以弗洛伊德式的视角去揭示19到20世纪社会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然而,将现存的浩如烟海的资料囊括于一本书中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盖伊并非想编写一本关于现代主义的目录册,他只想探求其中的文化共性,即“合众为一”。

  福楼拜和波德莱尔,同为现代主义的斗士,都对陈词滥调的传统庸俗审美厌倦,而他们的后人,都在各自领域单打独斗。说现代主义是最“个人主义”的,也不会有错。要把不同声部的独唱汇聚成和声,难免喧哗。

  这喧哗的反叛,最终却令人遗憾地被资本市场“招安”,再度成为大众的“日常审美”。彼得·盖伊对现代主义的衰落慨叹,当“后现代”开始扑朔迷离,当流行文化的波普艺术广为流传,这一切也许都宣告了现代主义的艺术生命走向消亡。

  详见B02-04版·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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