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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批”人的从前与未来

2017年12月03日 星期日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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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9日,东鼎服装商品批发市场,一位店员在打包。
11月30日,东鼎服装商品批发市场,一位店员拿起手机,记录“动批”的最后一天。
11月29日,东鼎服装商品批发市场,一位店员在甩卖商品,顾客扫描二维码支付。
11月27日,东鼎服装商品批发市场,一位店员拿着用纸板自制而成的喇叭吆喝。
11月22日,东鼎服装商品批发市场,一位店员在店铺门前甩卖。
11月22日,东鼎服装商品批发市场,一位店员在过道里支起小桌板吃午饭。
11月28日,和道国际动批服饰广场,丁辉在新的店铺里。

  2015年1月11日,“天皓成”的闭市,拉开了“动批”告别演出的帷幕;2017年11月30日,最后一家市场——“东鼎”闭市,“动批时代”正式落幕。

  在这一场漫长的告别中,记者走进了许多“动批”人的故事,关于他们的从前与未来,关于他们的青春和理想,关于那些在“动批”走过的岁月。 

  

  11月末的北京,气温已低至零下,西直门外南路上,询问“动批”在哪儿的人比往常多了不少。“您就顺着大包小包的人流走,准能看到。”这样的指路表述,似乎已经成为标准答案。

  曾经,这条路上集结了多家服装批发市场。如今,载着大包小包推车拉货的人少了,司机开车打听停车场的场景消失了,车水马龙的街道安静了。

  走进市场,还是如从前般人声鼎沸,只是店员的吆喝声更大了些。“最后一天了,再也没有以后!”“带不走才甩卖的,别还价了!”“衣服不能试啊!”

  这边,两个人一台戏。女店员收过顾客的货款,大喊一声,“嘿!100块”,转身略显夸张地“甩”给一旁的男店员,后者默契配合着:“得嘞!”

  那边,一个人就能Hold住全场。年轻的男店员拿着喇叭,扯着嗓子大声吆喝,时不时鼓弄着搞笑的面部表情吸引顾客。一位年轻女顾客被逗得不行,走近才发现,所谓的喇叭,是用一块硬纸板卷成的。

  与之前闭市的“天和白马”不同,“东鼎”市场内的信号不错。除现金交易外,很多商家都会摆出收款二维码,主动告知客户可以使用移动支付。

  此起彼伏的推销声中,也有一些特别“安静”的店铺,仿佛周边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小姑娘,这件多少钱?”“一千三。”年轻女店员看了眼顾客刚刚询价的衣服,熟练地报出价格。

  “我们不打折。卖不掉的话,就运去广州。老板在那里还开了几家店。”问到店铺和她自己的未来规划,正拿着薯条蘸番茄酱的手稍稍停了下,“回去只能种地,可能跟着去广州吧”。

  “我们不甩,一件都不甩,我们这都是高端货。”三楼的一家店铺中,小伙子一边和同事忙活着打包,一边说,“我们搬去燕郊的市场”。

  老金在“动批”十几年了。当年在北京上学时,姐姐就在这儿做生意,毕业后,他也走进了这里:“‘东鼎’的三、四层都是高端货,十多年前,这里的店员能拿四五千;现在,店员的工资已经涨到1万2至2万元。”

  “动批”的回忆,很多老“动批”人都要从十几岁说起。

  1993年,十几岁的丁辉买了张车票,踏上了一条独自“北漂”的路。东北天气冷,他就把身上带的200块钱掖在棉裤里,“这钱是考虑到,什么时候干不下去了,就买返程回家的火车票。过河钱,那得有”。

  刚到北京的丁辉最先以打工为生,之后开始摆地摊,接着进入老“天乐”,然后转战“金开利德”。晃眼的工夫,24年过去了。“那个时候,动物园的生意有什么不愁卖,只要有东西就行,北京的需求量大,拿货的山西、东北、河南都有。”

  他说,那个时代不同现在,早晨4点就必须到市场抢货,打一趟货,大包小包的背着,都是体力活。现在网络对实体店有冲击,很多交易都走线上了。

  丁辉准备搬到白沟的“动批”继续干,“我去白沟不下百次了,住了两个多月,周边小胡同都走遍了,辅料和皮革、箱包市场都有多年历史,市场已经成形了,物流也很好,距离北京也不远”。

  老客户开始有些顾虑,觉得“白沟毕竟是个镇”,但是丁辉不这样认为,他说自己想得比较远,新的店铺已经装修完,就等着开业了。

  辗转了几家市场后,丁辉觉得在哪儿都一样,生活自在就行了。“过去的已经变成云烟,我对未来想得更多些,大家出来不都是为了子女嘛。到这来,就是干。不付出就想有收获,那不现实。”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刘晶

  本版摄影/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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