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首都剧场上演,新京报专访艺术总监、导演解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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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话剧诞生110周年的今天,很多中国戏剧人开始“回头看”,寻找中国话剧的民族特色。今年首都剧场上演的两部大戏《大讼师》和《关汉卿》,都跟戏曲渊源很深。
12月21日至24日,一部由戏曲演员主演的话剧《广陵散》将在首都剧场上演。为何选择“竹林七贤”题材?戏曲演员排演话剧是什么样?带着这些问题,新京报记者在排练场采访了该剧的艺术总监徐瑛、导演周龙等主创。
为何想排《广陵散》?
“竹林七贤”承载了知识分子的寄托
“虽然历史上存在真实的人物及事件,但在长期的流传演绎中,‘竹林七贤’早已成为一个高度象征意味的形象,承载了不同时代文人、知识分子的想象和寄托。”编剧唐凌表示,《广陵散》的创作念头萌发于五年前,经历了创作体裁的几度考量,最终确定了以话剧的形式呈现。
“竹林七贤”指的是三国时期魏国的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阮咸七人,他们常在竹林下喝酒纵歌,狂放不羁。这部戏以嵇康之死为主线,讲述的是这批文人名士在当时司马昭的威权之下,各自的不同性格以及作出的不同“选择”,试图塑造知识分子形象。
在唐凌看来,魏晋时期是塑造文人群像的难得契机,后来的明末清初也是如此。“在这些时代,文人士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卷入其中,而且是无法回避的,每个人都不得不作出自己的选择,从而奔赴自己的命运。面对逼仄的环境,他们有的从容面对,有的超越其中,更多的则选择了躲与藏:躲进钱财、躲进艺术、躲进书斋、躲进美酒、躲进女人,也有的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曾与林兆华、易立名创作过“春秋三部曲”(《门客》《刺客》《说客》)的徐瑛是这部戏的艺术总监,他本人对魏晋时代很感兴趣。“这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它对我们中国人自我意识的觉醒,自由意志的确立,是以这一批特立独行的文人开始的。这些对中国历史产生了深远影响的人物,而我们的文艺作品几乎没怎么表现过,这部作品弥补了一个空白。”徐瑛透露,前些年曾想过写一个“战国三部曲”,在乱世中会有各种思潮涌现,“大家都可以去各抒己见,一个小人物只要有机会也可以轰轰烈烈一番。”
为何选择戏曲演员?
戏曲演员气质合适,但需松弛下来演
早在1996年,徐瑛和周龙就曾合作过现代戏剧《巴凯》,当时在中外戏剧界曾引起很大反响。“演员全部是戏曲演员,说的是希腊语,唱的是现代音乐,完全跟西皮二黄没关系,这些年我跟戏曲演员合作很多,也一直想再做这样的尝试”,徐瑛说,这次话剧《广陵散》也是全部由戏曲演员演,主演李剑、刘子蔚、姜亦珊、刘大可、马笑、刘冰等来自北京各大戏曲院团和院校,都是一些有想法的戏曲年轻人。
不过,徐瑛和周龙都希望这些戏曲演员,先要把传统的东西放下,身体松弛下来演这部戏。“这部戏在题材上肯定是适合戏曲演员的,戏曲演员的一举一动都是常年训练出来的,他们的风度和气质特别适合表现竹林七贤的潇洒飘逸。但是,正因为程式动作经过了长时间训练,也就不容易放下。”徐瑛表示,由于演员来自各个地方,排练时间很难协调,“如果是半年的时间,那效果肯定会不一样,但这种探索本身是有意义的。”
毕业于中国戏曲学院戏文系的徐瑛,这些年创作过戏曲、歌剧、话剧、音乐剧、电视剧等各种艺术类型。他觉得传统戏曲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跟当代审美的脱节,“传统戏曲走到了今天,但它没有走进现代。你是很高级,但别人都不懂你。它需要一个机会,找到一个契合点,走进现代。”
现在很多艺术作品对于戏曲的运用,大多是皮毛,或是当作一些卖点、噱头。徐瑛觉得,戏曲的高级之处在于美学原则,而不在于程式技巧,“它真正牛的地方是创作原则和美学精神,简单地说就是‘游戏’的精神,挥一下马鞭代替真马,跑个圆场象征十万八千里,这种游戏的心态才是精髓。我一直认为,中国戏剧要想形成自己的表演体系,只能从传统戏曲里面生长出来,才具有独一无二的价值。”
其实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地选择中度过的,小到今天吃什么、穿什么,大到面对生死,都需要作出选择。如果你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今天的生活中也会有很多像“竹林七贤”这种不同性格的人。我想当观众坐在台下时,可能也会想想自己跟他们中的哪一个最接近。——徐瑛(艺术总监)
采写/新京报记者 田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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