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行为艺术“老炮儿”爱冒险

　　从事行为艺术50年的艺术家为数不多，被誉为“行为艺术教母”的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算一个，让行为艺术走入“象牙塔”的尼格尔·罗尔夫也是其中之一。

　　这次，英国行为艺术“老炮儿”尼格尔·罗尔夫一口气在北京进行了三场行为艺术表演，伴随而来的是“尼格尔·罗尔夫：正当时”个展1月31日在红砖美术馆的开幕。展览试图追溯和梳理艺术家的艺术实践，包括历史作品、特定场域摄影以及在红砖美术馆完成的新作。除20件行为艺术图片外，展览还展示了他重要的视频作品。据悉，展览将展至2月25日。

　　行为艺术是充满风险的

　　1950年出生于英国怀特岛的尼格尔·罗尔夫，在19岁的时候就开始了行为艺术，尽管那个时候“行为艺术”这个词还未诞生。“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我做的就是行为艺术。我们当时称之为‘行动艺术’（action），而不是‘行为艺术’（performing）。”

　　其实，一开始罗尔夫是做雕塑艺术的，之所以转向行为艺术创作，他表示，“我想要与我的身体更近距离地进行创作。像画油画，是你的身体通过画笔在画布上创作，我更希望用我的手在我的脸上、身体上进行创作。”

　　“冒险”是罗尔夫谈及行为艺术使用最多的词，他认为大部分艺术形式都是在封闭空间完成，都是作品完成之后再展示给观众，但是行为艺术不同，“我对于行为艺术的兴趣在于，它是一种现场的、当下的、新鲜的、充满风险的艺术形式。不论那场行为艺术是成功的或失败的，艺术家就在你的面前创作，而你就是作品的见证者。”

　　罗尔夫经常将身体作为“行动雕塑”（Sculpture in Motion）和绘画工具，直接与水、火、空气、泥土和木材等原始物质材料和环境进行作用或对抗，并显现于身体之上。他始终以个人的身体作为挑战生理和心理极限、揭示生命脆弱性的场所。

　　这一做，就是将近50年，而且现在仍然保持着对这一艺术形式的热情。

　　我只关心真正做了什么贡献

　　这次，在北京短暂的几天，罗尔夫一连三天进行了三场现场行为。谈及为何会选择长城作为他这次首个现场行为时，罗尔夫表示他此前从未去过长城，长城只存在他的想象中，他知道长城在中国历史上的重要性，“长城有种令人生畏的感觉”。

　　有色粉末经常出现在罗尔夫的作品中，这次在北京的三场现场行为都用到了这一元素：白的、黑的、猩红色的。罗尔夫引用了《圣经》中的“尘归尘、土归土”来表达自己对于这一元素的迷恋。因此，在他运用到有色粉末的很多作品，他都一再探讨死亡与重生、生命与灵魂的议题。

　　年近七十的他，谈到作为行为艺术家如何面对“衰老”、“死亡”的问题时，提到了英国诗人狄兰·托马斯的《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表达了对于即使是不可战胜的“时间”，一个艺术家所展现的力量。“回首50年的创作生涯，我并不关心自己成功做成了什么，而是我真正做出了什么贡献。”

　　罗尔夫不仅是行为艺术的实践者之一，而且也是一位具有深厚知识和分析精神的学者，他目前担任伦敦皇家艺术学院的教授。谈及“老师”这一身份，他很骄傲的是，让行为艺术取得了和其他严肃艺术门类同等的地位。

　　展览中，同时还展示了记录罗尔夫行为艺术的视频和图片等档案，如此强调“现场感”的艺术家，对这些档案称之为“行为艺术的再现”，他打了一个比方，就如同一张拳击比赛的图片，也许可以捕捉到比赛十分之一的激烈程度，但是如果现场观看拳击比赛那种震撼是完全不一样的。

　　【三场行为现场】

　　1月29日

　　《空中鬼魂——长城》

　　早在这次展览开幕前两天，罗尔夫已经在长城完成了他此次在北京的第一场现场行为。

　　1月29日，在慕田峪长城，罗尔夫选择了质感轻薄的白色粉末，沿头部往下倾倒，逐渐浸没黑色西装的身体。

　　30日

　　《两个椅子——花园》

　　1月30日在红砖美术馆园林进行的《两个椅子——花园》中，罗尔夫在横跨于结冰湖面的桥上的一把婴儿椅和一把成人椅之间完成了一场关于生命的体验。他横卧在婴儿椅前，对着椅子上的白色粉末呼吸，并点燃了成人椅。

　　31日

　　《不和谐》

　　1月31日下午四点，红砖美术馆展厅里，罗尔夫穿着一套黑色衣服从人群中走上舞台，进行了现场行为《不和谐》。伴随着斯特拉文斯基的无调性音乐，罗尔夫首先在黑色平台上钉了一颗钉子，然后用细麻绳和白粉笔在地板上画了好几个同心圆，最后将黑色粉末倒在同心圆的外围，罗尔夫侧躺着，将黑色粉末往同心圆的圆心吹。这是一次规则的图像被黑色破坏，形成“不和谐”状态。

　　关掉音乐，他来到第二堆物品面前，将粗麻绳沾上白色粉末，在身上缠了几圈，黑色西服上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印记，他拖着地上的粗麻绳，沾上白色粉末，画着一圈比一圈更大的圆。完成这段后，他将沾有白色粉末的黑西服脱下放在地上。

　　最后一段，他用炭笔在白纸上画出一道，将猩红色粉末倒在白色儿童椅上，吹向白色纸张上。这次行为现场的遗留物将作为展览的一部分向观众呈现。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何建为

　　本版图片由红砖美术馆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