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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T版《海鸥》 似曾相识的舞台让人一见如故

2018年03月15日 星期四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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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之言】

  

  舞台上的道具只有桌椅,演员始终不下台,演出全程近似身处排练场,这样的舞台形式对于今天的剧场观众来说并不陌生,而身着现代服装排演经典似乎也成了经典与当下接轨的“敲门砖”。但无论用什么理论、观念进行解释,这样的演出到底是刻意自然,还是假装真实,归根到底要由观众的观演体验说了算。今年“首都剧场精品剧目邀请展”中,OKT剧团的《海鸥》以看似简洁、自然的形式排演契诃夫的经典剧作,会让我们感受到什么才是戏剧表演久违的魅力。

  是北京剧场的“老朋友”

  不论是对于首都剧场,或是北京的剧场观众,立陶宛导演奥斯卡·科索诺瓦斯都算是个老朋友了。近几年科索诺瓦斯在国内形成的口碑主要来自两部作品,一是两年前首都剧场邀请的《大教堂》,由其为立陶宛国家剧院排演而成;二是2014年参加北京“戏剧奥林匹克”,由科索诺瓦斯1998年成立的剧团“OKT”(立陶宛城市剧院)带来的《哈姆雷特》。

  不难看出,科索诺瓦斯是个善于调动舞台视听元素,敢于向经典发出质疑的导演。然而不同于这两部作品,同为“OKT”剧团代表作的《海鸥》,舞台上几乎没有浓墨重彩的服道化——简单的桌椅,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演员始终在舞台上对话、穿梭,一切看起来只是一次随意的剧本连排,角色的关系大多仅凭借演员的对话、动作搭建而成,但舞台上的一举一动却将这部经典喜剧真正带入了时代、人心。

  经典喜剧在当下,观众不会发笑

  契诃夫笔下的小人物,总留给人值得同情的印象,即使是这部被定义为“喜剧”的《海鸥》也不例外。作品自身就是一部有关艺术与苦闷的艺术家的剧作。但是稍稍回顾我们看过的舞台上的契诃夫作品不难发现,一旦饱含同情之心,对作品场景、情节进行细碎的雕琢,却反而容易落入平庸无聊的境地。OKT版的《海鸥》舞台上,看不到任何对索林庄园的描摹,导演对原作几乎没有进行文字的删改,却充分挖掘了角色在对话以外的可能性,让原作中字里行间不可见的行动、情绪、心理,都以剧场的语言让观众看见。

  比如第一幕中,特里波列夫与索林说着自己母亲的坏话,而饰演母亲的演员实际就坐在他身边,却假装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谈论,这样的场景看起来既荒唐可笑,又让观众更能感受到特里波列夫针对母亲的负面情绪;又如第二幕中,特里波列夫与妮娜说话时,正好看到特里果林经过,于是特里波列夫一边与妮娜说话,一边特意掀开舞台后侧幕布,假装向特里果林开枪,表达自己对他的厌恶。

  这些细节之处通过表演的填补与转化,不仅让观众更好地接收到角色的情绪变化,更是对《海鸥》的可笑与荒诞有了更为直观的体验。OKT的《海鸥》对“如何在当下排演经典”这个问题,给出了最自然又让人回味的答案。

  表演状态收放自如也是一种舞台能量

  OKT版《海鸥》舞台上的演员,让人很难去定义他们用了什么表演方法,因为他们似乎在所谓的体验与表现之间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平衡点。他们不是在表演契诃夫笔下的角色,而更像是将自己在生活中的压抑与苦闷带上了舞台。所以大多数时候,观众都会觉得,这部《海鸥》讲述的就是台上这些演员的故事。

  然而与此同时,他们又在角色与演员之间自由转换,时而对着观众调侃其他角色,时而与观众分享起旁观者的视角,但这丝毫不会打断观众的观演体验,即使玛莎当众切洋葱用来催泪,也不会影响观众对其悲伤情绪的共鸣。这大概会让那些动不动就要暂停表演对着观众讲起话来的话剧舞台自愧不如。舞台上的一切看似随意切换,但一切又都是发生在表演状态之中,观众被剧情吸引的情绪不曾断裂,但其观演体验却在演员的拉扯与调拨中不断翻新。

  《海鸥》在国内不是首演,去年的乌镇戏剧节时曾在诗田广场进行室外演出。而《海鸥》首演诞生的OKT剧团,其表演空间则只是一间普通的长方形空间,不论是小型室内、大剧场,或是室外空间,OKT的演员似乎都有能力将自己的表演状态与能量调整到最适合观众接收的程度,这也让人对这次首都剧场上演的版本有了新的期待。

  实际细想之下,这些看似自然又充满玄机的舞台呈现,在我们的戏曲里头似乎都能找到相似的对应物——《海鸥》中妮娜模仿阿尔卡基娜的动作充满戏谑,而戏曲中媒婆模仿旦角丫头的动作,更是不少插科打诨逗趣的瞬间,而那些台上角色转换之间收放自如的状态,大概在熟识戏曲的观众那里会找到更加情感丰富的例子。

  □今叶(剧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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