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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书馆”的意义应在于阅读而不是摆拍

2018年04月16日 星期一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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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光灯】

  

  阅读服务的是人,改变的也是人,而人对于阅读这一行为的主动权,本不能指望资本与名家的推助。晓书馆的辐射人群广大不假,但真正能服务的人群仍很有限,在晓书馆模式与社区图书馆的比较中,究竟哪一形式的阅读空间能够真正被广泛需要,仍值得衡量和思考。

  原本社区图书馆成了游客“打卡”的地方

  前几天,《高晓松在杭州开了一家图书馆,把你做过的梦都实现了》《高晓松在杭州开图书馆,安藤忠雄的设计,美炸天还是纯公益!》刷屏朋友圈,让3月24日才正式对外开放的“晓书馆”迅速成为网红。

  那几篇传播最广的微信文章,很容易让人以为,“清水混凝土诗人”安藤忠雄是专门为高晓松的图书馆设计了这一建筑,从开始就是两人的天作之合。事实是,这座作为良渚文化村文化艺术中心的建筑2010年就请到了安藤忠雄进行设计,2015年秋天落成,到2016年6月以社区图书馆的面貌开放运营。但如今似乎“变成了游客作秀的地方”(一位业主语)。

  因高晓松的名人效应,“晓书馆”的入驻大大延长了这一图书馆的辐射半径,图书馆的定位也从社区图书馆变成了公益图书馆。从地铁站步行近20分钟,一路经过数十块宣传广告牌后,便能抵达晓书馆。晓书馆入口处有志愿者进行导览,好几位外地读者便请志愿者代其入内拍照,保安更热心地为读者打开另一扇大门提升拍摄效果。如果未能在“晓书馆”公众号提前预约上(预约系统显示未来一周的预约名额已满)、或者不知预约制度的存在,就只好通过现场预约渠道,多等些时间才能入馆。

  现在的“晓书馆”,藏书近5万册,书品由专业的选书团队把握、高晓松过关。标志性的“大书架”终于填满了,也获得了知名度和影响力上的成功。但是,对良渚文化村的社区居民来说,却不一定是件喜事。村民原先近在咫尺并可自由出入的社交空间,变为部分游客的打卡地点。”有村民在网上吐槽说:“这是一个社区公共空间,凭什么就变成了公益图书馆?现在我们周末堵车到家都难回……”

  图书馆管理不成熟,过度营销恐偏离初衷

  不知是否因为初运营,晓书馆的图书管理尚未成熟,每本图书无单独编目,目前亦无系统可检索书籍,全凭读者开架自取。读者取阅再放回后难免打乱原本顺序,在一面世界文学类的书架中,可见不少系列图书已四散在不同书架。在一位读者询问落地书架的上层书籍如何取阅时,工作人员表示会由他们定期调整、更换。

  从藏书质量和管理投入上,晓书馆的入驻应该算是好事,但是当图书馆成为一个全国游客向往的文化地标,它是否脱离了图书馆之为图书馆的本质?在知名度提升的同时,它能服务的读书人数量,较之前多吗?晓书馆作为社区阅读空间转型的一例,在向公益领域持续迈进时,有可能平衡社区与更大面积区域的读者的需求吗?

  无论如何,对于社区居民而言,之前的社区图书馆已成为过去式。不由令人联想到同为公益图书馆的嘤栖书院,那座网传由“猪圈改建”、位于南京郊区的书院已于去年因不明原因关闭。晓书馆目前由高晓松与万科杭州旗下文化品牌共建并运营,自然不必担心它的可持续性。现如今,资本与情怀的结合屡见不鲜,二者相辅相成,呈现出仿佛双赢的局面;当书和它们走到一起,读者似乎需要警惕,阅读会不会在包装和营销中,偏离本质。

  “大书架”定位的变化,无疑将它推至更多人眼前。这一空间采取何种形式向公众开放、怎样设置是运营团队的考虑和自由,但读者若因名人和美景而来,只在乎到此一游,那便与读书无关,亦是可惜的事。

  阅读服务的是人,改变的也是人,而人对于阅读这一行为的主动权,本不能指望资本与名家的推助。晓书馆的辐射人群广大不假,但真正能服务的人群仍很有限,在晓书馆模式与社区图书馆的比较中,究竟哪一形式的阅读空间能够真正被广泛需要,仍值得衡量和思考。

  在美图照片中,开至夜晚的晓书馆的书架倒映在水面上,波光闪动,煞是好看,令人慨叹美丽的同时,心里不禁升起一个问题:这盏灯,究竟为谁而留?

  □张舒婷(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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