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贩卖焦虑,Big Girl不是新版成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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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澜总是提起叶嘉莹对她的影响。
在今年的天下女人国际论坛上,杨澜邀请了94岁高龄的中国古典文学专家叶嘉莹。杨澜说叶嘉莹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问她:“您怕老吗?”叶嘉莹回答,“我已经老了啊,你们看我头发都白了。老就老了呗,老了我还能够讲课,老了我也依然能够写作。”
这带给杨澜很大震动。她认为,正是叶嘉莹的精神追求,把沧桑化作了一份优雅。
杨澜今年50岁了。见面时,记者把同样的问题抛给她,你怕老吗?杨澜回答,每个年龄都是新的开始。“我的50岁的打开方式就是去庆祝它,特别是对于女性来说,年龄不是我们的敌人。把它当作生命的礼物,不去恐惧它,它就不来纠缠你,每个年龄都是新的开始。”
不管记者抛出什么问题,杨澜都会下意识去寻找一个能启发女性群体的得体答案。杨澜对女性事业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
现在,她带着一份为女性定制的音频读书节目出现在公众面前——《杨澜的私人书单:Big Girl养成记》。在这份私人书单里,杨澜为女性朋友挑选了30本书,这是一份兼具了知识性、趣味性和功能性的书单,杨澜希望通过这份书单让女性看到更多持久的有力量的东西。
关于Big Girl书单
女性有更大格局才不会被局限
新京报:“Big girl养成记”书单是你自己选的吗?为什么选了30本?
杨澜:是的,书都是我自己看过的。我们也有个编辑团队,大家再反复做减法。一开始想做50本,但可能一下子体量太大,会让人望而生畏。30本我觉得从大家的关注度、注意力角度是能够达到的。从用户体验的角度说,先做30本,做好了再做。
新京报:市面上有很多书单,你怎么评价自己的书单?
杨澜:这个书单适合我们的定位,是一个女性成长和养成的书单。
这些书是我这些年来在提倡女性终身学习和成长的过程当中,反复接触到的类型。所以它是按个人成长的路线来的书单。像自我认知,对世界的认知,有文学和人物传记,也有一些方法论,是想贴合当下都市中青年女性的需求和认知的状态。
1848年,中国清宫里的女人在宫斗的时候,英国女人已经走到街头要选举权了。1792年英国的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写了《女权辩护》,她实际上针对法国卢梭说的“人生而平等”提出一个质疑,她说卢梭的人生而平等,只是指男生要平等,根本没有把女人包括在里面。
社会和体制的空间不同,女人会展现出完全不同的自我认知。所以这个时代,你可以去看宫斗剧,但更可以从一个新的角度看待女性的这种自我认知所带来的巨大的力量。
新京报:Big Girl的叫法是你自己想的吗?
杨澜:是的,我很多年前就提出来Big Girl,因为我既不喜欢女汉子,也不喜欢女神,也不喜欢被定位成小女人或大女人,我觉得Big Girl是能够兼具了一种独立、自我负责、自我承担的格局和视野。同时也有“Girl”的一面,有纯真和好奇的一面,有初心的美好。我想借用一句“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改一下叫做“好女孩上天堂,大女孩走四方”。
当你有一个更大的格局,你的生命就不会被局限。所以我有这样的激情,我也觉得越来越多的女性有这样的价值认同。
新京报:你自己是Big Girl吗?
杨澜:我是啊,我自认为是。
关于女性市场
中国社会将释放性别红利
新京报:Big Girl是另一种类型的成功学吗?
杨澜:不是,它是让你找到比较真实的自我,保持充满活力和创作力的生命状态。我觉得是一种生命状态,而不是成功学。其实男人和女人对于人生的目标是有不同的理解的,比如男人通常把成功作为人生的首要目标,因为他们被教养的过程中,会把社会评价作为第一评价。男人也是不自由的,他们被这种观念绑架了。
女人在某种程度上会更自由开放一些,她们通常会把幸福放在第一位。Big Girl是一类具有非常笃定的自我内核的女人。而所谓的成功学往往是基于他人评价而建立起来的一种自信,我恰恰觉得当女人能够比较接纳自己的时候,才能面对更多的外界评价。
新京报:你为什么一直特别关注女性用户市场?
杨澜:这是让我特别有热情的一件事情。我觉得中国社会,接下来要释放的是性别的红利。改革开放四十年到今天,很多红利都已经被消耗光了,但性别是一个很大的红利。我觉得通过女性提升自我认知、加强能力,能够有更精彩的人生,对于整个社会也是一种进步。
所以我通过各种方式去做,无论是电视节目,线下的教育,还是读书节目,这些仅仅是一个开始。我希望做成一个针对女性用户的终身成长的教育和学习平台。Big Girl音频读书节目只是我们天下女人社区出品的一个产品而已。
新京报:你所说的女性红利体现在哪?
杨澜:中国女性虽然在基本的教育和劳动力市场的初级阶段跟男性比例相当,但是在持续的成长性和她们的领导力或者对社会有更大的贡献方面,其实存在着一个领导力层面的性别鸿沟。比如企业中高层的女性管理人员,在中国只有22%-23%,创业者也就占到30%左右。
我们国家的基本制度,给女性平等的起点。但她们在领导力这块迅速下降,我觉得原因是双重的,一方面社会有很多的刻板印象是对女性不利的,还有一个方面是她们的自我认知上,自己还没有突破自己的玻璃天花板。
关于知识付费
要做女性社区,而不是女版得到
新京报:你为什么会做知识付费节目?
杨澜:从商业模型的角度,现在知识付费已经比较成熟了。在这之前我们有各种各样的付费方式。总体上来说我希望建立起一个线上线下结合、把教育和传媒功能集于一体的女性终身成长社区。
新京报:后面也是做这样的书单吗?
杨澜:后面不仅仅是书单吧。可能是系列主题讲座,比如针对女性创业者的十个陷阱,比如关于女性家庭幸福感的话题,可以跟知名的心理学家做女性幸福力这样的系列讲座。以后知名的学者、作者都可以在我们平台上陆续发布他们的讲座和课程。
新京报:类似“得到”?
杨澜:不,得到是线上知识付费的平台,我们的平台则是社交功能更加强大的女性学习社区,这是由于女性在社交中的特性决定的。教育和媒体前所未有地成为一体,它会与我们的线下研究院、线上讲座等结合在一起。
目前,我们还是集中于内容创作和社区运营。我不愿意被简单看成女性版得到,因为我们线下研究院的课程已经运营五年,相对比较成熟了。
新京报:很多人觉得知识付费迎合了现代人的焦虑。一些实践证明,不少用户买完知识付费节目之后更焦虑了,他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改变。
杨澜:我不是贩卖焦虑的,我是希望让大家在这个时候看到一些更有长久价值的东西,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越是在科技昌明的时候,人越会关注自己最擅长的,或最有核心价值的东西。这个时代是会给人带来各种各样的焦虑,但我恰恰希望我的书单或分享,让大家看到一些更持久的有力量的东西。
比如说我节目里谈到了传记类的书,会谈叶嘉莹女士,也会谈民国的施剑翘。在我看来诗意和侠气,在女人的身上都可以有。通过民国这两个女子的比较,构建出女人可以有的一种气象和格局。当你的视野和格局开阔了,你对自我的认知更加笃定,就可以对抗焦虑。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石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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