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润三九销售费用占营收近半，5年增40亿

　　本月初，财政部官宣开展2019年度医药行业会计信息质量检查工作，在随机抽取的77户医药企业检查名单中，华润三九赫然在列。

　　今年是华润入主三九的第12年，在过去的11年间，华润三九不断买买买，花费总额保守估计在53亿元以上，通过一系列并购等策略，上市公司的营业收入已经从2007年的34亿元增长至2018年的134亿元，增长百亿。不过，大规模并购之后，上市公司商誉高悬，已有资产现减值迹象。截至2018年12月31日，华润三九医药股份有限公司合并财务报表中商誉账面余额为人民币35.62亿元，相应的商誉减值准备为人民币1818.35万元。

　　在营收增百亿的这些年中，华润三九曾曝出子公司两度行贿相关人员，而与此同时，上市公司销售费用增长迅猛，由2014年的24.13亿元增至2018年的64.69亿元，五年增40亿，占营收比重也由33.16%升至48.17%，远超行业平均水平（25%左右）。

　　6月14日，新京报记者致电华润三九欲就相关问题进行采访，电话未能拨通，随后记者将采访提纲发送至其年报披露的董秘和证代邮箱，截至定稿，未收到回复。

　　其最新的2019年半年度业绩预告显示：预计2019年半年度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同比增83.91%-102.06%，公司称业绩大幅增长的主要原因是：公司于2019年1月完成出售所持深圳市三九医院有限公司82.89%股权，给公司带来约6.8亿元（税后）资产处置收益。

　　销售费用5年间增40亿，近半营收砸向销售费用

　　去年销售费用64.69亿，其中市场推广费约为43.66亿元，销售人员人均年薪约23万；销售费用占营收比重远超行业均值。

　　6月4日，财政部官网消息，财政部宣布开展2019年度医药行业会计信息质量检查工作。新京报记者注意到，A股上市公司华润三九也在检查名单中。

　　有媒体报道称，检查的重点内容主要是费用、成本、收入的真实性，以及是否存在私设“小金库”现象；营销人员的薪酬支付是否合规；是否存在按照采购药品数量向医疗机构或医务人员销售返点现象；库存管理、合同签订、销售发货、款项收取等流程控制是否有效，是否存在药品空转现象等。

　　Choice金融终端数据显示，2018年，在284家A股医药类上市公司中，华润三九的营业收入排在第24位，净利润排在第17位，销售费用排在第4位，销售费用占营业总收入的比例排在第39位，高达48.17%。而深交所在发给通化金马的年报问询函中指出，2018年，制药行业销售费用对营业收入占比的平均水平为25.11%。

　　2014年至2018年，华润三九的销售费用依次约为24.13亿元、26.77亿元、32.8亿元、47.5亿元、64.69亿元，5年间增长40.56亿元。

　　根据年报可知，2018年，华润三九的销售费用约为64.69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36.18%，而同期其营收同比增长20.75%。2018年销售费用增幅远超营收增幅。

　　具体来看，华润三九的销售费用包括职工薪酬、租赁费、差旅费、会议费、运输费用、市场推广费、商业推广费和其他。

　　其中，市场推广费约为43.66亿元，约占销售费用总额的67.49%；商业推广费约为6.41亿元，约占销售费用总额的9.91%；差旅费约为9285.23万元，约占销售费用总额的1.44%；会议费约为1827.59万元，约占销售费用总额的0.28%。此外，销售费用中的“其他”一项约为2.21亿元，占比约为3.42%。

　　新京报记者注意到，在华润三九2018年的销售费用中，职工薪酬约为10.62亿元，而其销售人员为4651人，照此计算，人均年薪约为22.84万元。

　　有业内人士告诉新京报记者，医药行业始终存在重销售轻研发的问题。

　　通过梳理发现，2014年至2018年，华润三九的营业收入、销售费用和研发费用都是逐年增加的，不过，销售费用和研发费用在营业收入中的占比也是难以相提并论的。销售费用占营收比例都在30%以上，近年来研发费用占比都在3%左右，去年达3.71%。

　　2014年至2018年，华润三九的销售费用依次约为24.13亿元、26.77亿元、32.8亿元、47.5亿元、64.69亿元；同期，其研发投入金额依次约为2.34亿元、2.43亿元、2.8亿元、3.26亿元、4.98亿元。

　　财经评论人皮海洲认为：“通过会计信息质量检查，尤其是对医药企业的销售费用一查到底，确实会查出不少东西。比如腐败问题，往往隐藏在销售费用的背后。如果能通过会计信息质量检查查出几宗大案，这对减少医药行业腐败将起到积极作用。一旦腐败减少了，销售费用就会大幅下降，药企就会大量增利，降低药费、增加研发投入的意愿就会更强。”

　　华润三九子公司曾涉行贿案，行贿者称是公司要求维护关系

　　子公司曾因产品质量问题屡被食药监部门通报。

　　新京报记者注意到，华润三九的子公司曾经有过行贿的案例。

　　根据裁判文书网的判决书可知，2013年至2016年期间，赵瑞亭（曾担任重庆市中医院药剂科副主任）先后4次收受深圳华润三九医药贸易有限公司业务员张某某以“过节费”等名义给予的好处费共计11万元，被告人赵瑞亭利用职务便利，为前述医药公司的药品采购、药品配额量以及付款流程等方面提供便利条件，为其谋取利益。

　　另外，裁判文书网还披露了另一案例：2009年初至2015年6月，李某在担任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药剂科副主任、药事管理与药物治疗学委员会成员期间，利用职务之便，为深圳华润三九医药贸易有限公司南充片区业务主管周某统计该院医生用药信息及为周某新药遴选提供帮助，多次收受周某所送人民币共计62000元。在周某的证言中，更多行贿细节得以披露，周某表示，他是“按照深圳三九医药贸易有限公司的要求，从2007年开始，逢年过节都要对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销售渠道进行维护。”

　　企查查资料显示，深圳华润三九医药贸易有限公司（简称：华润三九医贸）成立于1996年，主营业务为医药品销售，为华润三九100%持股公司。

　　新京报记者注意到，2014年至2018年，在华润三九向关联方销售商品一项中，华润三九医贸始终排在首位，每年的金额依次约为：19.04亿元、21.28亿元、21.24亿元、22.26亿元、23.05亿元；占华润三九历年营业收入的比重依次约为26.16%、26.94%、23.65%、20.02%、17.17%。

　　另外，华润三九旗下产品也曾因各种问题屡登药品安全质量“黑榜”。据悉，2012年5月25日，湖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在网站通报了华润三九子公司黄石三九生产的泰脂安胶囊两个批次产品、牛黄蛇胆川贝胶囊四个批次产品铬含量超标；2012年7月，广东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当年一季度广东省药品质量公告，华润三九子公司黄石三九药业有限公司及山东三九药业有限公司生产的两款药品被指不合格。2015年2月，华润三九全资子公司华润高科的中药注射剂产品舒血宁注射液，因“存在安全风险”，被北京市食药监管局责令停产和停止销售，据悉，2014年，华润高科舒血宁注射液销售收入占华润三九营业收入约1.5%。

　　2018年6月28日，北京市昌平区环保局发布行政处罚信息，华润三九(北京)药业有限公司（华润三九的子公司）因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污染防治法》第十条的规定被罚款10万元。

　　买买买后商誉高悬达35亿元，已现减值迹象

　　华润入主后，华润三九花53亿买买买。

　　官网显示，华润三九是大型国有控股医药上市公司，主要从事医药产品的研发、生产、销售及相关健康服务。

　　2008年，三九医药的控股股东由深圳三九药业有限公司变更为新三九控股有限公司，2009年新三九控股有限公司更名为华润医药控股有限公司，2010年，上市公司的股票简称由“三九医药”变更为“华润三九”。

　　华润入主三九之后，上市公司便开始了一系列的并购整合。2008年，上市公司先后收购了山东三九55%股权、湖南三九78%股权，同时，受让“999”以及“三九”系列注册商标，使得上市公司独家拥有“999”及三九系列商标，有利于公司加强商标管理，进一步提升品牌价值；2009年，收购了安徽金蟾生化股份有限公司、三九黄石制药厂（后改名为华润三九（黄石）药业有限公司）以及上海百安（南昌）制药有限公司等等。

　　2008年至今，华润三九收购资产的花费总额保守估计在53亿元以上。不过，并购也有后遗症，据官方通报，山东三九和黄石三九曾因产品质量问题被通报，黄石三九还被通报了两次。

　　另一方面，在不断并购的同时，华润三九的商誉值也越来越高，截至2018年12月31日，华润三九医药股份有限公司合并财务报表中商誉账面余额为人民币35.62亿元，相应的商誉减值准备为人民币1818.35万元。

　　2018年第四季度，华润三九对吉林华润和善堂人参有限公司计提商誉减值准备589.90万元等因素影响。

　　其最新的2019年半年度业绩预告显示：预计2019年半年度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盈利区间为：152000万元–167000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83.91%-102.06%，业绩大幅增长的主要原因是：公司通过公开挂牌转让，于2019年1月完成出售所持深圳市三九医院有限公司82.89%股权，给公司带来约6.8亿元（税后）资产处置收益，上述收益为非经常性损益。

　　新京报记者 阎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