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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4年、7年……这些数字更像是时间给予7名戒毒人员的等级不一的关卡。
戒断毒瘾是世界性难题。戒毒者需要在身体和心理上逐步“破旧立新”,慢慢适应脱毒状态。
王云是幸运的,去年和同样有吸毒史的丈夫结婚后,两人把家里祖传的米花糖手艺学下来,共同经营着这份生意。闲下来的晚上,两个人一起去遛狗散步,相互扶持,也相互监督。
她曾有二十多年的吸毒史,她说那时候吸毒像是一种“流行趋势”,甚至是身份的象征。经历了三次强制戒断和数不清的自我戒断后,2015年,从云南省第三强制隔离戒毒所(以下简称“三所”)出来的她再没碰过毒品。(注:本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今年4月,江帆终于拿到了驾照。涉毒人员考驾照的前提是戒毒满3年。“前3天就扛不住了。身体有瘾,瘾来了什么都管不了了。”戒毒4年的江帆回忆起自我戒断的过程,蚀骨的痛苦仍然清晰。
戒毒是渡一条河,重返社会则是要跋涉千山万水。对戒毒者来说,除了克服心魔,戒断之后回归正常生活更像是要随时面对的刺痛。
2014年,刘成第一次从强戒所出来,家里托人给他安排了一份固定工作,但3个月后,他被强制辞退,原因是有吸毒史。“本来想好好生活,结果被辞退。”无法面对现实的刘成复吸了。2016年,他再次被送进了强戒所。现在戒毒20个月,“不想再沾上毒品了”。他计划着,今年找一份固定工作,明年和新婚老婆离开玉溪,出去做点儿生意。
因爱情坚定戒毒信念的还有28岁的李飞,2012年他接触毒品,而后不能自拔,逐渐走上了以贩养吸的道路。2013年,李飞入狱,被判有期徒刑5年。2018年出狱后,他利用父母给的7万元原始资金开了一家小吃店。今年,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结婚上,这两天正忙着布置婚房。“女朋友不让再碰(毒)了。”有了家庭的牵挂,李飞说他一定会绷紧自己这根弦。
2016年刚从强戒所出来的小娥,内心是自卑的,在妈妈和姐姐的劝说下,她才鼓足勇气去前同事开的化妆品店帮忙,迈出了重归社会的第一步。“当时感觉和整个社会都生疏了,我什么都不会,只能慢慢摸索”。
对于戒毒人员来说,除了支持自己的家人,重归社会时的“引路人”,仿佛成为他们不被挫败感吞没的“救命稻草”。
2014年,云南省率先开展戒毒人员的后续延伸管理工作,后续照管站的工作人员和当地的戒毒大队开展合作,通过电话、家访等形式,对出所的涉毒人员进行跟踪帮扶。
林方就是玉溪江川区的第一批照管对象。2012年从强戒所出来后,林方和父母一起养鸡。三所的后续管理工作人员,经常带医生给林方免费义诊,针对他的身体情况开药。
还有的戒毒人员在后续照管站担任起了志愿者,努力帮助其他戒毒人员脱离毒品。
林强17岁接触毒品,在反复戒断中实现了自我救赎,志愿者的工作给了他一份约束与责任。林强努力坚持着,与过去划清界限,在做志愿者的两年里,他完成了从违法者、受害者到助人者的身份转换。
林强今年开始创业,从朋友那里学习酿酒技术。此外,上个月他还学习制作石屏豆腐。“我骑摩托车绕150公里的路,去跟亲戚学做石屏豆腐,学了10天就学会了”。
采写/新京报记者 王俊 摄影/新京报记者 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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