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大叔》 用赛龙舟比喻“中年危机”

　　由陈咏燊执导，吴镇宇、潘灿良、黄德斌、胡子彤、胡定欣、余香凝等主演的电影《逆流大叔》即将于6月28日全国公映，该片讲述了几个面对裁员风险的公司中年员工为“保饭碗”加入了公司新成立的龙舟队，开始了艰苦的龙舟训练的故事。在今年香港金像奖上，影片获得了最佳电影、最佳导演等11项提名，最终拿下最佳原创电影音乐和最佳原创电影歌曲两项大奖。

　　该片虽然是陈咏燊的第一部导演作品，但很多香港电影的编剧栏中经常见到他的名字，比如《新扎师妹》《玉女添丁》《捉妖记2》等。这次他将笔墨聚焦在香港底层社会四位普通的中年男人身上，他们一边面对生活、感情等问题的各种困境，一边在中年危机漩涡里努力挣扎着，像片中龙舟比赛时那样，适应着鼓点的节奏继续前进，当影片用各种小幽默尽量化解生活的苦痛后，却发现中年危机的酸楚仍然挥之不去。很多观众评价，影片体现了香港底层民众的“狮子山精神”，但导演却说，这部电影想说的恰恰相反，其实是有点讽刺“狮子山精神”。

　　主题曲《逆流之歌》歌词

　　翻多少山丘方发觉，

　　躲不开这生存肉搏。

　　啃多少海水至清楚，

　　怎给这一生反扑。

　　冲出这里，凭我身躯，

　　拼了所有，断气方休，

　　靠我呼吸卷起整个宇宙。

　　纵会失势，碰上关口。

　　听到心里鼓声穿透，

　　航向那出口。

　　……

　　创作

　　导演历时15年变大叔

　　2004年，陈咏燊在香港柴湾的一个电影后期制作中心谈事情，他坐在茶水间望向柴湾码头，看到窗外一群男人进行龙舟集训，整个画面很壮观，当时他就想，“为什么香港电影不去捕捉龙舟之美”。龙舟是一项很特别的运动，不需要很专业的运动员。譬如香港的一些龙舟比赛，参加的公司组织员工，训练两个月就去比赛，要讲齐心、努力与练习，可以讲很多很有趣的事。于是，他便开始着手构思剧本，最早的片名是《赛龙夺锦》，但后来一想，电影既然是讲龙舟比赛的，片名就不要带“龙”字，但又要有冲劲，就想到了一首粤语歌《万水千山纵横》，是1981年版《天龙八部》之《虚竹传奇》的主题曲，很有冲劲，其中一句歌词“万水千山纵横，岂惧风急雨翻”，很合适这个题材。不过，陈咏燊一直没有机会拍这个故事，结果搁置了十多年。

　　这些年，陈咏燊一直从事编剧工作，但他仍对《万水千山纵横》的剧本念念不忘，直到两年前他有机会成为一个导演，才将十多年前写的剧本再次翻出来，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未有人以龙舟做题材拍电影。”15年前，陈咏燊创作剧本时，还是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当开始做导演再次修改剧本时，他已经成为故事中的主人公，结婚生子，变成一位中年大叔，不过，随着阅历的增长，他将不少个人经历放在剧本中，更加贴近片中人物的心境。

　　角色

　　吴镇宇支持新导演

　　在开拍《逆流大叔》前，导演陈咏燊最先解决的事情就是寻找“阿龙”的饰演者。因为这个角色在片中的戏份最重，剧组考虑了很多香港的男演员，最后监制马伟豪突然灵机一动，想起吴镇宇曾在公开活动表示：“我每年都会支持一位香港新导演拍摄一部香港电影”。于是，剧组便把剧本交给吴镇宇，对方看过后表示愿意接拍这部片子。

　　男一号定了之后，剧组开始找围绕在他身边的其他几位角色。陈咏燊十分相信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想找与吴镇宇很少合作，甚至不曾共事过的演员。他找到了曾出演话剧《如梦之梦》《暗恋桃花源》的演员潘灿良，出演黄淑仪一角。片中“泰哥”这一角色是个时不时会哭的中年男人，导演觉得一个平时大家觉得不会哭的人，哭得撕心裂肺才最好看，就找来了曾出演过《金枝欲孽》《珠光宝气》的硬汉演员黄德斌，故意制造一种反差效果。胡子彤饰演的角色“威廉”最开始的设定是一个过气的小混混，因为胡子彤比导演预想的年轻些，就将他的角色修改为一名乒乓球运动员。

　　对于片中“阿龙”的伴侣“Carol”的选角，导演煞费苦心，最后吴镇宇提议，不如试一下曾出演《大唐双龙传》的胡定欣。片中有一场戏，胡定欣和前男友在房间争吵，吴镇宇隔着一堵墙在自己家偷听。这场戏的声音是在后期录制的，导演根据吴镇宇的反应而重新写了胡定欣的台词，胡定欣在录音室独自录对白时，哭了出来，导演特别震惊，“她连声音都充满了演技。”

　　主题

　　冠军并不重要

　　《逆流大叔》中的四个人对应着四条故事线，每个人物都有着各自的“中年男人之苦”，即使他们承受着生活的重荷，仍然笑着去面对。

　　片中多次提到了代表香港精神的“狮子山”，但是导演陈咏燊却说，这部电影其实是有点讽刺“狮子山精神”。在他看来，这些年，“狮子山精神”这五个字由于经常被滥用，已经让他望而生畏，甚至连“爱拼才会赢”这些字眼也会让他有点害怕，“这些字眼已经趋向于啰唆，甚至多了一层虚假的意味，”他觉得香港人应该抛弃盲目的拼搏，盲目的追赶楼价和苦求生活素质。

　　导演想在这部电影里说的恰好相反，他认为作为真正的香港人，当务之急是找到专属于自己的鼓声，“好比在电影赛事里头，一众主角并非以赢得冠军为目的。为了赢得冠军不惜一切，不是意义所在。真正对比赛、对自己最有利的是要清楚自己的需要和能力，打出最恰当的鼓点和节奏，从而获得应有的成绩。”

　　■ 花絮

　　另一版本的结局更悲凉

　　2004年，陈咏燊写的剧本，结局是比较悲凉的。电影开拍前，修改剧本的时候，监制马伟豪特意叮嘱了几句，“修改这一稿剧本时，别再弄得这么悲情。”导演也觉得，最近几年，大家已经够悲凉了，可能大家更需要的是鼓励、打气。电影拍完后他还留意到网友在电影专页，或其他地方留下的评论，也是很喜欢片中的那种激昂的氛围。

　　该片共有11稿剧本，也就是电影的最终上映版本。该版本的结局是吴镇宇饰演的龙哥的女友与别人将于早上九点半在教堂结婚，吴镇宇便与队伍划着龙舟去抢新娘，结果到了婚礼现场，吴镇宇发现女友爱的是别人，最后为女友充当了证婚人。这个结局对观众来说多少有些遗憾，但是在最初的第6稿剧本中，结局更为悲凉。

　　在第6稿剧本中，Carol的男友并没有出现，只描述他在外地工作，而Carol并未下定决心去找他，直至她跟龙哥一起看新楼决定租下一刻，Carol突然晕倒陷入昏迷，原来是患上“上气叶发炎”，随后龙哥全心全意照顾她的日常。不过，Carol醒来后发现最深爱的还是自己的男友，于是康复后便只身飞去外地寻回真爱，而龙哥就只有继续孤独一人。在电影开拍前两个月，导演最终删掉了这一情节，还是觉得结局太多灰暗，对龙哥太过残忍。

　　撰文/滕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