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高学历教师加入民办教育”

　　王玉洁的一天从早上六点开始。

　　与其他职场母亲类似，做饭、叫大儿子起床、喂饱六个月大的小儿子，这些事务几乎填满了她清晨的时间。把大宝送去学校，安顿好二宝，王玉洁还要赶去巨人学校昌平校区。她是巨人学校英语学科的教研负责人，每天有数十位英语学科的教师需要在她的带领下备课、教研。

　　周末是学校班课集中授课的时间，课程从上午八点开始，到下午五点五十结束。王玉洁会在课后继续为学生“开小灶”，送走学生时已是晚上七点。

　　9月4日晚八点，王玉洁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照片中她抱着小儿子开心地笑着，照片配文：“带着二宝去上班，坐上昌平线了，回家。”

　　王玉洁是民办教培机构众多教师的一个缩影。民办教培机构从草创到逐步规范化，教师无疑是这一变迁的最佳见证人。

　　政策支持下民办教育起步

　　1993年，党中央、国务院正式发布《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首次明确了国家关于发展民办教育的“积极鼓励、大力支持、正确引导、加强管理”十六字方针。伴随政策东风，北京市各类民办学校及非学历教育机构应运而生，其中就包括巨人学校。

　　1994年，巨人学校成立，首先涉足艺术培训。随着市场需求的不断多元化，巨人学校逐渐将语文、数学、英语、信息等学科辅导纳入开设课程的范围内。

　　实际上，王玉洁也曾经是公办学校的一员。在公立学校四年后，因为丈夫工作的原因，来到北京，投身民办教培行业。

　　9月1日，王玉洁早早就为新学期第一堂课做好了准备。开课前，她会和学生家长一一沟通，了解学生开学后的学习状态。接下来，王玉洁和教研团队针对不同的班级制定不同的教学大纲。学生根据各自学力被分为S班、A班和B班。根据各类型学生的诉求，王玉洁安排不同的授课方式，因材施教。

　　“我们根据公立学校教材中的考点来制作教学大纲，根据大纲再进行更合理化教材编辑。举个例子，英语教材中的很多文章是我们根据考点从外刊上选出来的，既能巩固知识，又能接触到更原汁原味的英语。”王玉洁说。

　　在王玉洁眼里，民办教培机构的课程设计贴近现实，回应课改需求，同时也采用了更灵活的授课方式。“以初中英语做例子，现在中考英语对听、口的要求提高了，因此我们会教给孩子们连读、爆破等发音规则。我们还会根据授课内容让孩子们分组讨论或者做presentation。”

　　“公办校教师教学任务非常重，班级人数多，很多时候没有精力关注到每一个学生。民办教培机构在很多时候能够提供一些个性化学习的选择，这对公立教育是一种补充。”

　　探索民办学校规范化管理

　　今年71岁的刘再平现任巨人教育小巨人学校校长，她曾经是公办校——北京市西城区青龙桥小学（后合并至育民小学）的校长。2005年退休后加入巨人学校数学部，见证了巨人学校管理层面上的逐步规范化。

　　“那个时候教师薪资制度还不完善，大家都拿着死工资，没有积极性。另外，老师们普遍要求涨薪，你六十，他八十，大家都要求涨，但是为什么要涨，没有依据。”刘再平说。受限于松散的管理制度、奖励制度的缺乏，巨人学校亟须建立一套科学、完善的管理体系。

　　加入巨人后，刘再平辗转全北京八十多个校区调研、访谈，并着手推动了巨人学校的薪资改革。改革后，巨人学校的教师工资由基本工资和课时费组成。“基本工资和课时费都由老师的能力和职级决定，我们教师的工资每年都有调整，多劳多得。”

　　工资改革后，教师积极性显著提高，教学质量稳步提升，最直观的体现是学生人数的增加。一年后，仅在巨人学校学习数学的学生，就由2005年的一万两千多人增加到两万四千多人。

　　教师学历越来越高

　　随着相关部门对公立学校教师校外兼职的管控逐步收紧，公立学校教师在教培行业的教师队伍中不再占主流。

　　刘再平回忆，2006年就像是一个转折点，越来越多名校毕业生不再挤公办校的“独木桥”，选择直接到民办教培机构当老师。“2006年以后我们的教师结构开始逐渐发生变化，我们更愿意招一些年轻的、全职老师。”

　　2006年后的每个毕业季，巨人学校都会在名校开招聘会，刘再平回忆，“当时北大的（招聘会）坐得满满的，我们的老师上去讲，北大的学生特别喜欢，每年都会来一大批，在我们整个教师团队中，名校生占了很大的比例。”

　　巨人学校小学数学部教师培训主任谢淑清也在这一背景下加入巨人。2007年她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数学系取得硕士研究生学位，当年8月加入巨人学校，担任小学数学教师。彼时，教培机构中拥有硕士学历的教师还不多。

　　此后，巨人学校的全职教师团队进一步扩大，队伍日益年轻。谢淑清感叹，身边很多同事都是90后甚至95后，学历也越来越高，硕士研究生不再罕见。

　　2018年12月28日，教育部发布了《中小学生减负措施的通知》，规定从事学科知识培训的教师应具有相应教师资格，并接受社会监督。此背景下，包括巨人教育在内的教培机构对教师资质的要求也更加严格。

　　市场需求趋于理性

　　谢淑清特别喜欢这样一个故事：一只猴子被关在笼子里，笼子顶上挂着一根香蕉，猴子想摘香蕉，竭尽全力蹦起来，却总是摘不到，没几次就放弃了；但如果在笼子里放上箱子，猴子站在箱子上，轻轻跳两下，就能摘到梦寐以求的香蕉。

　　“早些年家长一窝蜂让孩子们凭空摘香蕉，没有意识到孩子自身能力和知识高度的差异，久而久之就会打击孩子自信心。近几年，这种情况缓和很多。”

　　她认为，过度追捧学科辅导退潮的背后，是家长日渐理性化的教育诉求，市场的变化也影响着教培机构的课程设置。“以我们小学数学为例，现在的课程难度与前些年比正在下降，课程内容也更贴合孩子的情况。”

　　在巨人学校报名大厅休息区里，谢淑清和八岁的儿子出现在电视画面中，他们正在看一本书。这本书的内页由五颜六色的硬纸片拼接而成。孩子在妈妈的指导下不断变换纸片的位置、角度。相应地，纸片组合成的图像也从长方形变成了小房子、小帆船甚至“狮身人面像”。

　　他们手中的书是巨人小学数学教研组的新成果。“我有一个强烈的感受，近几年家长在选择课外培训班时更关注课程是否对孩子未来的发展产生帮助。”谢淑清说。

　　以巨人学校为代表的民办教培机构已经经历了二十多年的风雨。对于未来，谢淑清认为，教育事业的发展向教师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不仅要精进专业知识，还要学习新知识、新技术。“希望我们教师能和学生一起成长，终身学习，学无止境。”

　　70年感言

　　希望所有的老师能够珍惜自己的青春年华，把我们祖国未来的教育朝着大目标做好，对每一个学生负责，和学生一起成长，为我们国家未来的发展做贡献。——王玉洁

　　本版采写/新京报见习记者 樊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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