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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动物保护典范:从7到3000,朱鹮保护之路(2)

2019年09月16日 星期一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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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0日,朱鹮生态园网笼内,朱鹮正站在树枝上休息。新京报记者 陶冉 摄
常秀云和日本朱鹮保护者一起进行野外观察。 受访者供图
常秀云 陕西省林业局教授级高工

  同题问答

  你认为新中国成立70周年最大的变化和进步是什么?

  路宝忠(陕西汉中朱鹮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原副局长):从1978年至今,朱鹮保护工作经历了重新发现、野外保护监测、人工饲养繁育、人工种群放归自然的四个发展阶段,这是一段艰辛的历程。最开始这一物种正处于极度濒危、非常脆弱的历史时期。当时保护条件很差,保护人员必须长期驻守山区,守护每一只朱鹮和栖息地环境的安全,甚至不能让朱鹮离开视线。现在,朱鹮数量逐年增加,栖息地逐步扩大,我们积累和总结出的朱鹮保护模式也成为获得国际认可的野生动物保护典型范例。

  人与自然再度和谐相处彰显了新中国成立以来自然生态保护方面的重大成就。以朱鹮为纽带的国际间的交流与合作,在推动朱鹮保护国际化和全球自然保护事业发展的同时,也极大地提升了我国的国际声望。

  亲历者说

  “全世界的朱鹮都是陕西洋县出去的”

  1983年7月底,我从陕西理工学院生物系毕业,被分配到了陕西省林业局,主要从事朱鹮保护、管理和研究工作。

  当年8月中旬,我被派去调查一只朱鹮幼鸟的死因。那时候山上还没有修路,我爬了两个多小时山才来到朱鹮出事的地方,用塑料袋把死亡的朱鹮包起来,然后迅速赶回西安,进行解剖和病理分析。

  我国对朱鹮的保护与日本不同,日本选择将最后的5只野生朱鹮放在人工环境下进行圈养,我们在多次讨论后,最终选择了就地保护。

  包括我在内的几个保护人员,经常在山里一住就是几个月,在巢树下搭个棚子,24小时对朱鹮进行观察和保护。人迹罕至的山区,住宿条件比较差,我有时得喝点酒才能入睡。有一次进山寻找新的朱鹮巢的时候,时间耽搁了,只能借宿在山民家中,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被臭虫咬了200多个疙瘩,最后只得靠在床边过了一夜。

  或许是因为条件艰苦,我对朱鹮抱有一种珍重和向往,能参与保护工作是我的幸运,没有工作的时候,我也喜欢守着朱鹮看,每次都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我的工作在很多不了解的人看来就是“喂鸟的”,但是想要喂得专业也不容易。首先要了解朱鹮,观察它们在自然状态下飞离及回巢的时间、喂食幼鸟的频率、在不同天气状况下翻巢等一系列琐碎的细节,这些对朱鹮研究和后续人工养殖至关重要。我是一个技术人员,所以我坚持朱鹮保护也要从细节出发,要有“工匠精神”。

  日本最后几只朱鹮一直到死都没有成功孵出幼鸟,但是我们在人工养殖上成功了。2000年,朱鹮数量超过100只,到2018年,中国的朱鹮野外种群数量已经有约3000只。我们可以说,全世界的朱鹮都是洋县出去的。作为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者,我觉得特别自豪。

  还有两年我就要退休了,但是在朱鹮保护上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有做完,有点遗憾。接下来,我还想见证一座以朱鹮为中心的野生动物保护博物馆的落成。希望这座博物馆能像兵马俑一样,成为游客一定会去、会反复去的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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