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优范伟对戏叫“高手过招”

　　由葛优、赵薇、乔杉和范伟等主演的影片《两只老虎》今日上映，影片导演李非曾凭借着自己的处女作《命运速递》成名，并参与过姜文执导的《邪不压正》的剧本和拍摄，片中廖凡和朱元璋画像合影的桥段，就是出自李非的设计。

　　李非参与《邪不压正》时开始写自己的剧本《撕票》第一稿。在小店吃饭的时候，他冒出了灵感，如果一个人绑架了另外一个人，但紧接着发现并不知道是谁绑架了谁，是不是会挺有趣。经过两年的筹备，李非的第二部导演作品《两只老虎》有了雏形。这部片子为何能吸引到葛优和赵薇等大明星？导演为何放弃成名前作《命运速递》的黑色幽默与非线性叙事？新京报记者专访李非，揭示创作幕后的故事。

　　●创作

　　绑架的故事那么多可以反绑架吗？

　　处女作《命运速递》围绕黑帮小弟周小铁北上讨债的一天内的奇遇和偶然事件展开，用非线性叙事手法引发了人物错综复杂的悲喜剧。“每个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接到一份快递，不知是好是坏，却无法拒绝”，那时的李非就已经在作品中思考选择和正常生活中每个人都会遇到的巧合、偶然。

　　《两只老虎》的故事延续了李非喜爱的荒诞喜剧风格，绑匪余凯旋（乔杉饰）准备发笔横财，就绑架了富商张成功（葛优饰），但绑匪反而成为富商手中的棋子，帮助富商办了三件事。写剧本的时候李非还在《邪不压正》的剧组里，看到的是一群纯粹爱电影的人对创作全情投入。但离开片场，总会面临着被票房绑架，被舆论绑架，被规则绑架，被别人的尊重和认可绑架，甚至每个人都似乎被手机绑架了。李非在想，那么可以反绑架吗？于是就有了张成功和余凯旋的故事。

　　那时候李非已经在圈里小有名气，却经历了非常严重的抑郁症，时刻考虑着意义和恐惧。就像《两只老虎》中的葛优和赵薇都是大人物，但依然面临着很多的焦虑和困扰。《两只老虎》是一部悲喜交加的电影，喜剧演员们的嬉笑怒骂背后，是真挚的情感和认真讲述的故事。李非希望这能是一部温暖又幽默的电影，跟自己和解，跟对方和解，也跟自己的过去和解。

　　●叙事

　　荒诞的故事，朴素简单的手法讲述

　　看过《两只老虎》之后，很多人都觉得与李非前作的黑色幽默风格有很大不同，并且放弃了《命运速递》中非常惊艳的非线性叙事手法。无论是剧本风格和拍摄呈现，《两只老虎》都向大众和喜剧的方向做了很大的调整。

　　在李非看来，《两只老虎》是自己更加成熟的作品，由于电影本身的荒诞，更想用朴素和传统的方式去表现。“类型其实来源于自我认知，可能在电影中确实有一直延续的东西，即使换了一个类型这个东西也不会变，但我觉得不应该给自己贴标签，才能自由地创作。这次我希望电影能年轻一点，酷一点，但同时又有一些想法和表达。不管有多少人笑，或者有多少人哭，我都希望它能够打动人心。”

　　“很多新导演都会喜欢玩结构，觉得这样做还是挺新鲜的。可能下一部我会用特别炫的方式去讲一个特别朴素的东西。导演工作需要打破观众的预期。”

　　●演员

　　葛优范伟中场“零交流”，乔杉紧张

　　在2018年FIRST影展的闭幕酒会上，李非认识了赵薇，在给赵薇看了自己的剧本后，他试着邀请赵薇出演其中一个角色，接着索性又提出了让赵薇帮忙做监制，没想到赵薇爽快地答应了。《两只老虎》很快进入了制作阶段。剧本随后又得到了葛优和乔杉的认可，认识已久的范伟和闫妮也答应了客串，过程迅速到让李非自己都有点儿不敢相信。

　　为了塑造一个拥有财富的成功人士形象，李非给葛优设计了个西装革履齐刘海的造型，还用美声唱着儿歌。而上一次听到葛优唱歌还是在《让子弹飞》里面吃火锅的时候。李非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给葛优量身定制了最好的假发，再让理发师从长发剪到自己满意的长度和造型。

　　有场戏是葛优和乔杉去找当年的老战友盲人按摩师范伟，葛优在按摩床上流下泪来，这是李非为了范伟的出演特别重写的一版剧本，他形容两个人的表演是“高手过招”。跟葛优演对手的“后辈”乔杉在片场很紧张，休息的时候总会找两位老师聊聊天缓解情绪，葛优和范伟则不是，两个人虽然关系很好，但在片场几乎零交流，拍完戏就走人，戏里却是把几十年的情意和恩怨全都演得清晰透彻。

　　【导演说】

　　儿歌《两只老虎》透着残酷

　　新京报：为什么片名叫《两只老虎》？

　　李非：最早片名叫《撕票》，片子最后的情节是让主角唱一首儿歌，就突然想到了《两只老虎》这首歌，发现它跟整个故事特别贴合，所以索性也把片名改成了这个。片子里有交代这两个人都属虎，而且这可能就是我心中的两只老虎，一只悲观，一只乐观，时常打架。

　　我觉得《两只老虎》这首儿歌很有意思，既是一首大家都熟悉的天真的童谣，又好像是一个很残酷的寓言，你可能没有眼睛、耳朵、尾巴，但只要能勇敢地跑得快一些就够了。就像片子里面的台词“生活就是一个字，能过则过”。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快乐点。

　　新京报：在《两只老虎》中你也有客串出演，这似乎是你的爱好？

　　李非：是的这次我演了戏中戏部分的剧组导演。当时就是有这样一个角色，又很符合我，所以就去客串了。我弟弟李心也客串了一把，就是那个副导演，反复说一句台词“多好的机会啊”，这个不仅增加了荒诞感，其实也是对我们所有人说的一句话，能跟这么好的演员们这么好的班底合作，多好的机会啊。

　　新京报：片中一个重要的场景就是游泳馆，为什么会把两个角色安排在这样一个空间中？

　　李非：首先我觉得这是一个相濡以沫的故事。水干了两条鱼互相给对方吐沫维持生存，水来了两条鱼就各自游去相忘于江湖，片子里的两个角色也是一直在没有水的泳池里，最后两个人分别在一场雨中。第二就是游泳馆拍出来在视觉上很好看。我们找了一两个月才找到这样一个棚，同意我们向地下挖两米多深，搭出游泳馆的景。后来有一天我梦见这个游泳馆下雪了，就加到了剧本里面乔杉重回游泳馆的那场戏，应该也是蛮感动的。

　　采写/新京报记者 李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