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反杀案认定“正当防卫” 法不能向不法让步

　　■ 视点

　　正当防卫不是迫于无奈的最后选择，而是公民面对不法侵害时的正当权利。

　　在2020年来临之前，唐雪等来了一个“干干净净”的正当防卫认定。云南省人民检察院在2019年12月30日就社会关注的“丽江反杀案”通报称：唐雪的防卫行为系正当防卫，依法不负刑事责任。当日，永胜县人民检察院对唐雪作出不起诉决定。

　　复盘这起发生在熟人之间的反杀案，拉车、打人、威胁砍全家、深夜持刀砸门、继续打人……身高一米九的李德湘，在深夜里屡次对唐家父女寻衅，最终被反杀，令人唏嘘慨叹，但很难让人对其产生同情。

　　不得不说，本案到底是否构成正当防卫，之前有很大争议。依《刑法》规定，只有正当防卫“明显超过”必要的限度，才构成防卫过当，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不过之前在一些地方的司法土政策中，不乏“能跑不跑，就是互殴”“点到为止才是正当防卫”“谁伤重，谁有理”等值得商榷的现象。

　　但当地检察机关认为：“事发时间在凌晨1时许，没有路灯，李德湘在唐雪开门时首先实施脚踹拳打，此时要求唐雪进行防卫手段的准确把握既不可能也不现实。”“以社会一般人的认知水平来看”，凌晨1时许一群之前发生过冲突的人不断砸门叫喊，唐雪“对侵害者实施必要的反抗是合法、合理、合情的”；唐雪持水果刀挥刺，属于“持续被殴打后恐惧、激愤的防卫行为”，不能“苛求”唐雪在防卫时具有高度理性。

　　可以说，当地检方对该案的这些解释颇具范本性：设身处地地从当事人的应激场景出发，充分考虑当事人面对的男女力量对比、深夜农村治安环境等具体情境，而不是以“上帝视角”去苛求当事人做到不切实际的点到为止。

　　就在去年3月的全国两会上，最高检检察长张军在论及正当防卫时，明确提出“法不能向不法让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法律首先应该保护守法公民的权利，要保障正当防卫的正当空间，而司法工作应该提供这样的安全获得感。这也再次重申了那个常识：正当防卫不是迫于无奈的最后选择，而是公民面对不法侵害时的正当权利。

　　司法认定本来就不该“唯结果论”的，不是“谁死谁有理”；司法的本质是正义，而不是“和稀泥”。这次干净利落的正当防卫认定，也向那些无事生非、主动挑衅、夜半持刀寻衅的人发出了严正警示：法律不站在你们这一边，别指望法律过多地约束“好人”。

　　□徐明轩（法律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