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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赫比》 赞美成长过程中的神秘转变

2020年01月11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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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熙
收藏家、翻译家,已完成《布拉格之冬1937-1948:奥尔布赖特二战回忆录》《士兵的报酬》等十余部作品。
《少年赫比》
作者:(美)赫尔曼·沃克
译者:一熙
版本:乐府文化|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19年5月

  【作者简介】

  赫尔曼·沃克(Herman Wouk)

  (1915年5月27日-2019年5月17日),美国现实主义作家、普利策奖得主。他的代表作品有普利策文学奖获奖作品《凯恩舰哗变》(被改编成话剧《哗变》),《战争风云》和《战争与回忆》两部西方描绘“二战”经典著作,此外,他还创作有唯一一部儿童文学作品《少年赫比》。赫尔曼·沃克的一生与写作为伴,一直到去世前一个月仍在坚持创作。

  致敬辞

  从男孩到少年,从女孩到少女,是每个生命中最神秘的变化阶段之一;从童年的安全堡垒走到少年的广阔世界,更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惊心动魄时刻。《少年赫比》以细腻丰沛的情感,讲述了一个高密度的成长故事,男孩和女孩在一个夏天里奋勇突进,并开始承担自己的人生命题,理解“成长”的真实含义。

  我们致敬《少年赫比》,它的作者赫尔曼·沃克真正理解并由衷地赞美从童年到少年的神秘转变,让每个身处其中的孩子知道自己并不孤独。这位活了105岁的文学大师,是20世纪的伟大记录者,但在其唯一的儿童小说中,他超越了时代,因为一代代孩子总是这样长大。甚至成年人也应该读读这本书,它让我们可以回望来时的路。同时,我们也致敬译者一熙,他极好地还原了书中的童年味道——既渴望又恐惧,既迷惘又坚决。

  答谢辞

  很荣幸能在《新京报》组织的年度阅读推荐好书评选中获奖。我选出三个关键词,来聊聊《少年赫比》背后的故事。

  这三个词是“感谢”、“坚持”和“回归”。

  一本好书的诞生,是各方合力的结果。感谢主办方,感谢乐府文化特别是我的责任编辑,从选题、校稿到设计,都倾注了你们很多心血。感谢家人的宽容与支持,因为如果要论投资回报率,翻译真不是一份收益丰厚的工作。感谢诸多译界前辈的提携和鼓励,尤其是屠岸先生。

  如今,数字化时代为读书带来便利,但资讯爆炸、信息过载消耗掉人太多精力,碎片化更阻碍深度阅读,牺牲了对文字的认知和理解,长此以往,人便形成一种恶习:将有价值的东西拒之门外。不过,我相信,人之所以为人,是具有反思的能力和勇气,如果说时尚是一个轮回,阅读也必将经历一种回归,甚至还包括纸质载体、书写技能。在这方面,我们有先天的优势,“诗书传家”、“明德知义”,始终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内核中占据一席之地,每一代人的青春都会逝去,但阅读会带领我们追寻美好的记忆。

  谢谢大家!

  这本书

  普利策奖得主的儿童文学作品

  新京报:《少年赫比》是赫尔曼·沃克唯一一部儿童文学作品,赫尔曼·沃克生前深居简出,曾被《华盛顿邮报》称为“美国历史小说家群体的隐居掌门”,你是如何接触到《少年赫比》这部作品的?

  一熙:就像我在《少年赫比》的“译后记”里所说的那样,翻译这本书,纯属是一连串的机缘巧合。因为读到我发表在《世界文学》上的《阿莱汉姆小说选》,加上之前我也翻译过儿童文学作品,所以编辑联系上我,寄来了这本样书。

  在“译后记”里我提到了两个人,一个就是这本书的作者赫尔曼·沃克,他是一位非常有名的作家,我第一次接触赫尔曼·沃克的作品大概是在1989年,当时电视剧《战争与回忆》在全国热播,但那个时候看不到书。一直到我上大学的时候才开始买书,才看到了赫尔曼·沃克的原作。这位作家在美国非常低调,隐居在加利福尼亚州,宣传也相对较少,很多普通读者对他的印象就停留在他写的普利策奖获奖作品《凯恩舰哗变》。

  在收到样书以前,我没有想过他还能写儿童文学,而且还写得这么好。但我的编辑将这本书发掘出来,(这本书)很好地反映出了在当时的历史时期下,美国的社会文化,以及美国的学校制度。

  作者的语言文字驾驭能力很强。如果说赫尔曼·沃克的两部“二战”经典著作《战争风云》和《战争回忆》着重展现了成年人在战争中的英勇无畏,那么《少年赫比》描绘了儿童在成长道路上面临的困惑与烦恼。

  新京报:还有一位呢?

  一熙:还有一位是屠岸先生,他以前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总编辑,屠岸先生已经去世了,我曾经和他有过多年的书信往来。这里边有一个故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屠岸先生在出访美国时曾经拜访过这位作者,临走前,作者刚好赠送了这本书给他,我觉得这真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巧合。

  其实这里边有两个很大的遗憾,我将翻译这本书的消息告诉屠岸先生以后,他告诉了我这一段往事。我就想,既然当年二人有过这样的接触,现在的交流沟通又比较方便,能否让二人通过网络等进行一场对话,在相隔几十年后,通过这本书再次重逢,可惜没能做成——2017年年末,屠岸先生因病去世,这也成了我永远的遗憾。

  第二个遗憾就是,翻译这本书的时候沃克还健在。我曾想翻译了这本书,能不能在出版以后寄给他,或让他知道这一消息,但也没能做成。这本书出版于2019年5月,刚好也是这一年的5月,作者去世了。这也是一个遗憾。

  这个人

  翻译过程中还原孩子心态

  新京报:你翻译过相当多的作品,其中的跨度也非常大。在翻译《少年赫比》时,有遇到过一些困难吗?

  一熙:为了完成《少年赫比》,我找来了大量的儿童文学译作进行揣摩。其实这本书我是2016年翻译的,翻译完这本书的时候,我女儿一岁,现在女儿三岁了。翻译的过程,就是慢慢把自己放到角色身上去的过程。还原孩童的那种心态,那种视角。这本书最大的难题可能是比较厚,而一般的儿童文学(作品)篇幅都不长。我们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再回到过去,以孩童的视角看世界,有时候不太容易。

  《少年赫比》这本书最大的特点就是人物多、场景多,人物的身份也多。书里面是两个世界:一个是成人的世界,一个是儿童的世界。成人的世界里有学校,学校里有讨厌的校长,有教练,有老师等形象。学校之外,还有父母等。儿童的世界里有规规矩矩的、听话的孩子,也有野孩子。他们怎么说话?他们的语言有什么区别?语言要符合人物的身份,当时下了很多的功夫。原文中很多语言其实很朴实、简单,一个词语可能反复出现,比如“beautiful”,但如果每一次都翻译成“漂亮”,可能就会挨读者骂,怎么能老师用“漂亮”,小姑娘还用“漂亮”呢?这个时候就是译者必须成为强迫症的时候——看到原文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来好多可以参考的译文。

  新京报:对翻译这个职业有哪些感触?

  一熙:最近有一部很火的纪录片,叫《但是还有书籍》,有一段讲《百年孤独》的译者范晔,他自封为“象寄门下临深履薄仓皇右使”。“仓皇”二字,我深有同感。从事翻译,已有十年,曾经初出茅庐,下笔洋洋洒洒,到现在被硬生生逼成了强迫症,文字、标点、节奏,原文越简单,越是惶恐,难以拿捏,所以每译出一本自认为还满意的书,都不啻为一种解脱,心头暗发毒誓,再也不干这有害身心、费力不讨好的活。但为何无法割舍,始终坚持呢,因为总有新题材、新领域,让人难以抗拒与大师过招的诱惑。有人偏爱极限运动,做翻译,就是时时挑战极限,既消耗脑力,又折损体力,双重压榨。李文俊先生译完福克纳的《押沙龙,押沙龙!》,就心肌梗塞进了医院,但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他自叹“尘缘未了”,又开始译书、写书。相比之下,我们这些后辈没有理由不坚持,将翻译之路继续走下去。

  采写/新京报记者 何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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