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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人大代表刘峰、钟亚利做客新京千龙“两会”访谈间,讨论对校园霸凌的防范

建议“反校园欺凌”教育设置为必修课

2020年01月12日 星期日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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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1日,市人大代表刘峰和钟亚利做客新京千龙“两会”访谈间,讨论对校园霸凌的防范。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摄

  如何防范校园霸凌,一直是值得关注的社会话题。前一段时间,影片《少年的你》再次引起对校园霸凌的讨论。

  昨天北京市人代会报到时,有代表提议将 “反校园欺凌”教育纳入中小学课堂,设置为必修课;还有来自学校的代表分享了防范心得,如将小学厕所从密闭改成半密闭、加强安保制度等。

  昨天,市人大代表刘峰、钟亚利来到新京千龙“两会”访谈间,讨论对校园霸凌的防范。

  “校园霸凌影响延伸到社会多方”

  今年北京“两会”前,北京市人大代表、中护航(北京)科技信息有限公司董事长刘峰就“校园霸凌”问题进行了走访调研。刘峰也是中国儿基会少年公益学院的创始人,对青少年和公益的关注,让他将目光投向了霸凌现象。他认为,霸凌现象造成的负面影响,从学生个体一直延伸到社会多方面。

  校园欺凌,首先会伤害孩子的身体和心灵,其中很多孩子由于年龄小,无法妥善地处理这种创伤。刘峰说,如果期间家庭、学校没有及时介入或者处理不当,就有可能造成恶性事件。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说这些事情的发生对周边的孩子可能会有很大的影响。”刘峰提醒,同学们会看在眼里,会影响班级风气、校园风气。

  发生在校园的霸凌事件,不但会影响到家庭,还将影响到社会。“一些家长会觉得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学校是怎么管的?”刘峰认为,在这个层面上,家长、教师和学校的处理方式,都会引起很多的讨论。

  防范霸凌,小学厕所改成半封闭

  “霸凌一般不会发生在大操场上,不会在教室里,不会在这些孩子们聚集活动的地方,它要离开大家的视线,比如卫生间。”北京市人大代表、朝阳区垂杨柳中心小学校长钟亚利介绍,在垂杨柳中心小学,原来的卫生间的挡板都是全封闭的,后来因为在男厕发生过一个小孩欺负另一个小孩的事件,学校就把挡板都改成了半封闭的,“既能保护儿童的隐私,同时又能够让老师同学观察到里面发生的事情,从环境上就可以减少发生校园欺凌的可能性”。

  不仅是卫生间,钟亚利说,在学校里的所有空间,都要遵循这样的原则,比如提高成年人,包括教师、家长及其他成年人,在封闭空间中与儿童单独相处的透明度,保证可以监测。“软件”方面,除了霸凌发生后对双方同学及家长的教育和引导,学校还有常态化的防范机制。

  钟亚利介绍,每个学期,学校配备的法制副校长会传授校园欺凌的防护知识,这是一个常态化的教育机制。学校也给学生购买了人身意外险,以防发生意外。

  关于防范,刘峰今年提出建议,推进设置校园反欺凌必修课,制定规范的校园欺凌应对与处置措施,将旁观者培养成反欺凌的英雄,发动社会专业力量介入反霸凌教育和处置。

  霸凌是学校问题,还是社会问题?

  虽然有诸多软硬件上的防范措施,不过钟亚利也承认,一旦发生校园霸凌,校园在处理上也面临困境,很多家长把霸凌事件的发生归罪学校,有的家长说“孩子从小我一直都没动过,谁也不能动”,让校方很难处理。

  刘峰在调研中也发现,教育行政部门将霸凌事件的处理作为对学校的考核内容。学校在家长和主管部门的双重压力之下,能够对霸凌事件给出最科学合理的处理方案吗?

  刘峰提到了一种家长的“维权”倾向,容易上纲上线,“六七岁的孩子打打闹闹,一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家长的强势介入,对孩子的健康人格、和谐人际关系并没有好处。

  “校园霸凌是一个校园问题,还是一个社会问题?”刘峰认为,监控总是无法做到密不透风,有的孩子在学校被欺负了,他不跟老师,不跟家长说,怎么办?刘峰进一步分析,那些受欺负之后默默承受的孩子,很可能在与家长、老师的沟通中存在问题。孩子并不是白纸一张,很多孩子有自己的处事方式。

  钟亚利也认为,应该以更开放的思维看待和处理霸凌问题:出现霸凌问题后,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反思教育的欠缺、科学地引导孩子和家长处理问题,从生命教育的角度,做到让儿童强化自我保护意识,懂得尊重对方。

  与其替孩子问责,不如建立与孩子的信任

  在制度建设之外,更细微的对儿童心理的体察进入了研究者和校长的视野。刘峰和钟亚利都强调了赢得儿童信任的重要性。

  刘峰说,孩子在第一次被欺负之后的反应,是他后续是否会被持续欺负的重要基础。他的反应,既有他性格的因素,也与家长、教师的信任度相关。

  作为小学校长,钟亚利发现,很多一年级小学生爱告状,告诉老师,或者告诉妈妈。钟亚利认为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他会去求助于身边的成年人,当他第一次告状的时候,我们作为成年人,如何去巩固儿童对我们的这种信任,同时在处理问题的过程当中去实施教育。”

  钟亚利说:“作为老师,有时候可能你会发现这个事情很小,也许就是两个小孩之间有一个轻微的肢体的冲突,一个小朋友告诉老师之后,老师很可能跟他说,‘没事,他跟你逗闹着玩’,就忽略过去了。那么,很可能这个孩子就觉得,这些事情老师不管,也许再遇到就忍了。”

  对遭遇霸凌的孩子感受的忽略可能导致孩子的沉默,另一种极端反应也可能造成同样的效果。钟亚利说,有的家长在孩子与其他孩子发生肢体冲突后火冒三丈,甚至一家三代找到学校问责,把两个孩子之间的矛盾上升到整个家庭与学校的矛盾,孩子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对家长的反应产生恐惧心理。要求把自己的孩子跟欺负人的小孩分开,也是一些家长容易出现的倾向。钟亚利说,实际上这是一种逃避的处理方式,对孩子成长不利。

  钟亚利认为,教师和家长都要从对一个孩子的一生负责的角度来思考和处理问题,从细微之处与孩子建立起信任,也建立起孩子的自信,逐步学会处理与同学的摩擦,进而能够勇敢地面对校园霸凌,“这比我们简单地去代替孩子处理要重要”。

  对于遭受过霸凌的孩子,如何平复他的心理创伤?

  刘峰认为,专业心理疏导的介入是必要的。他认为,学校应该设置专责教师处理这类问题,“不一定是专职,但一定要有充分的处理知识和经验”,遇到霸凌的问题能第一时间跟学生和家长进行有效沟通,解决问题。与此同时,社会上还有一些专业的心理培训机构,能够为解决霸凌问题提供帮助。

  推进设置校园反欺凌必修课,制定规范的校园欺凌应对与处置措施,将旁观者培养成反欺凌的英雄,发动社会专业力量介入反霸凌教育和处置。 ——市人大代表刘峰

  教师和家长都要从对一个孩子的一生负责的角度来思考和处理问题,从细微之处与孩子建立起信任,也建立起孩子的自信。 ——市人大代表钟亚利

  新京报记者 沙雪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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