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穿山甲成野生动物保护新“形象担当”

　　■ 社论

　　保护升级，也意味着穿山甲可能成为中国物种保护新的“主角担当”，有望推动中国物种拯救性保护达到一个新高度。

　　6月5日，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发布公告，将穿山甲属所有种由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调整为一级。这标志着，当前在我国自然分布的中华穿山甲，以及据文献记载我国曾有分布的马来穿山甲和印度穿山甲将受到严格保护。

　　近30年来，穿山甲成为全球最为濒危的野生动物之一，同时也是全球非法走私量最大的哺乳动物。据中国绿发会不完全统计，仅2019年，就有超百吨穿山甲鳞片被中国海关截获，而未被截获的数量是这一数字的5倍左右。

　　多年来，来自国际国内的环保组织和动物保护专家，对提升穿山甲保护等级呼吁不断。2017年，中国绿发会就建议，提升穿山甲为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同时取消其药用标准。全球有超过50个国家及地区将穿山甲列为濒危物种，中华穿山甲及马来穿山甲更在2014年就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列入濒危物种红色名录。

　　因此，这次穿山甲提升保护级别，可视为对这些呼吁的回应行动。而这与稍早全面禁食野生动物的推进落实，也共同传递出明确信号，即中国野生动物保护的意志与执行能力，并没有因为管理机构的变动而弱化，甚至有了明显的提升。

　　这次保护级别的提升，最直接的影响是猎捕审批权限将从省一级上升到国家主管部门，对非法猎杀交易的惩处力度也将加大。间接的影响尚不止于此，保护升级，也意味着穿山甲可能成为中国物种保护新的“主角担当”，化身新的“旗舰物种”，有望推动中国物种拯救性保护达到一个新高度。

　　“旗舰物种”，是指某个物种对社会生态保护力量具有特殊号召力和吸引力，可促进社会对物种保护的关注。成为旗舰物种，需综合考虑诸多因素，除了濒危程度，还有审美偏好、科研价值、大众心理……甚至还有其偶然性。历史上，大熊猫、藏羚羊、黑脸琵鹭、水雉、彩鹬、丹顶鹤、白鳍豚，都曾经扮演过类似角色。

　　常规的野生动物保护行动与立法当然重要，而以旗舰物种、关键物种为主角展开的物种拯救性保护，因更为具象，能得到社会更多的关注和认可，甚至能鼓动起全社会的情感浪潮，作用不可替代。

　　中国在本世纪初期曾经有过一次高级别、大范围的重点物种保护行动计划，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在那之后，除了江豚曾经一度吸引过舆论的注意，一直缺少有影响力的旗舰物种。

　　毋庸置疑，穿山甲这一次能够提级保护，与新冠肺炎疫情有关。无论是当年的SARS还是新冠病毒，穿山甲都没能完全置身事外。一种与人类生活发生了密切关系甚至可能产生了重大影响的物种，一种经历过种群数量从数千万计到迅速濒危稀缺性的物种，人们对它的情感是微妙多元而充沛的，从怜惜到自省，也给了穿山甲成为新的“野生动物保护形象担当物种”的机会。

　　另一方面，不能指望穿山甲的命运仅靠提升保护级别就获得根本改变。比如穿山甲药用的消耗，一直以来就是提升其保护级别的现实利益障碍，也是对全世界穿山甲保护造成严重影响的关键因素。要进一步改变穿山甲的命运，并在此基础上实现中国物种拯救性保护一次新的跃进，需要“升级”后的穿山甲有更鲜明丰富的大众形象，获取更多的社会关注，更多公众参与，更多建言渠道发声。

　　概言之，保护濒危野生动物，提升保护级别固然重要，但更多努力与功夫，还在“提升保护级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