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医学院院长被疑论文造假，别让“子弹”飞太久

　　■ 观察家

　　涉及学术问题不能有丝毫大意，而课题负责人也不只是要对自己撰写的内容负责，更要对整个团队负责。

　　又见顶尖学者被质疑“论文造假”。据报道，自今年5月起，国外学术交流在线平台PubPeer上陆续有人匿名发帖，质疑清华大学医学院院长、中科院院士董晨的20多篇论文，存在一图多用和重复使用等问题。截至发稿时，PubPeer网站上能检索到有上述被质疑图像异常、作者署名包括董晨的论文24篇。

　　董晨于6月27日回应称，认真而慎重地对待质疑，正在深查和核实原始数据，一些疑问是因提问者对于研究内容不熟悉，“但也有极少数情况存在无意的错误，我们正在和杂志合作进行修改”。董晨还额外强调，“基本上排除恶意造假，展图没有经过人为加工，造假是不成立的”。

　　作为国际著名免疫学家，24篇论文“涉嫌造假”的质疑，对于董晨来说无疑是学术声誉的一次危机。从回应看，董晨对此也颇为审慎，但也承认其中的确存在错误，需进一步调查项目相关的学生、博士后。

　　媒体查阅到的24篇论文，全部由董晨担任通讯作者或共同通讯作者。导师担任通讯作者的情况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非常普遍。通讯作者往往指课题的总负责人，承担课题的经费、设计、文章的书写和把关责任，因此通讯作者不只是个“通讯员”，实际上要保证文章的可靠性，对论文发表中各类问题负责。

　　因此，此番无论涉及的学生或博士后是否的确是“无意出错”，作为通讯作者的董晨都应承担相应的“把关不严”责任。这也提示各位课题负责人，维护自己的学术声誉，不只要对自己撰写的内容负责，更要对整个团队负责。涉及学术问题，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当然，我并不想要做“有罪推定”，董晨连续6年被评为全球“高被引科学家”，我也相信他会爱护其学术羽毛；但他作为团队负责人，也的确难以保证内部不会有人造假。因此，既已发现了一些线索，就应追根问底、挖掘真相。唯有此，才能够堵住个别人的投机和侥幸，避免学术界每每因此蒙羞。

　　不仅如此，学术圈和公众间的隔膜越来越厚，也导致了“傲慢和偏见”的生长。一般公众看到类似新闻，尚不明就里便笃定“学术界水太深”，这是围墙外的人对围墙内的“偏见”；而真正身处其中的专业人士虽心知肚明，有时候却又并不愿意进行公共讨论，这是内行人对外行人的“傲慢”。

　　公众对学界不了解，学界对公众不开放——这种互不交流的生态下，对学术界的监督是非常匮乏的。这也滋生了一些学术不端者的侥幸心理：造假被发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发表论文却是扎根学界的刚需。这也要求，相关机构要进一步加强对“学术不端”相关线索的调查和公开力度，同时积极与公众进行沟通。

　　以此次风波为例，有网友指出的确有三篇文章的贴图存在小瑕疵，其余大多数文章没有问题，只是质疑者没有理解透文章。果真如此的话，那也该有一说一，对相关问题进行详尽调查，并进行公开的、令人信服的回应，或洗清董晨院士的黑锅，或对存在的问题进行处理。普通公众或许对专业文章难以理解，但有关方面对问题本身的详细披露和解释本身就是一种表态，代表了对学术不端行为的“零容忍”，以及允许批评、包容质疑的科学精神。

　　总而言之，“董晨被质疑论文造假”，子弹恐怕还要再飞一会儿，但不能飞着飞着就没了踪影。有关方面当立即启动调查，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呈现给公众，当中涉及的错误也好、误会也罢，都不妨条分缕析地解释清楚，让这件事有始有终。

　　□思凝（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