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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皇帝新衣”式的科研造假,不仅会误导孩子,更会败坏教育风气、学术风气。
前不久听两个小男孩谈话,被他们的脏话震惊,继而又感到好笑——他们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是我小时候这样说话,肯定会被老爸一个耳光扇过来(编辑注:打孩子是不对的)。我至今还记得,在某个夏夜,我模仿成年人说了一句隐晦的脏话后,父亲痛斥我不懂事给我造成的尴尬。
“祖安文化”是一种语言暴力
现在的小朋友比我们儿时接触的信息要多得多,泥沙俱下,给孩子带来的冲击首先就反映在语言上。据《半月谈》的报道,如今在部分校园里正在流行脏话,甚至形成了一套脏话话语体系,被称为“祖安文化”。
有老师发现,班里即便是成绩好的同学,也会在群里连续喷出脏话。布置作文“给好友写一封信”,动不动就是“听说得癌症了?恭喜你!记得请我去你坟头蹦迪”。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语言暴力。但许多孩子都没有感受到其中的暴力、污秽、冒犯,而是一种发泄的畅快、一种负面语词带来的狂欢。
所谓的“祖安文化”,指的就是这种以骂人、互喷、“问候对方父母”为主要特征的所谓亚文化。起名“祖安”是源于某个游戏平台中国服务器的讨论区,那里的玩家因为骂人而著称,逐渐“出圈”,受到各路网友的“膜拜”。
“祖安文化”这个词本身就充满悖论,那些脏话,根本就不是任何“文化”。恰恰相反,它是文化的反面。但在网上这种语言却非常流行,最终它弥漫到中小学的现实中,孩子们成为“玩家”和“受害者”。
一个成年人用ID化名在网上发言的时候,语言可能会非常粗鄙,那是一种恶趣味。但是在现实中,面对自己的上司、父母或者朋友,成年人就很少“出口成脏”,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严重的不良后果。在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之间,聪明的成人自有一道清晰的界限。
“祖安文化”加速了“童年的消逝”
但在中小学生那里,这道界限消失了。这些天真烂漫的孩子,并不知道那是“恶趣味”,是见不得光的“脏话”,他们看到的是力量(是的,恶也有力量),是冲击力本身。到头来,这也加速了他们“童年的消逝”。
套用现代语言学奠基人索绪尔对“能指”和“所指”的区分,小学生使用脏话,只是“能指(符号本身)的狂欢”,而缺乏“所指”(意义)。
由于禁忌的存在,他们在这种“语言游戏”中感受到某种快乐。成年人越是头疼,他们可能就越快乐——儿时的某种试探和叛逆,恐怕每个人都深有体会。
只有当他们明白那样的语言,不但是不得体的,而且会给别人带来伤害,也会真正伤害到自己,他们才会重新审视这套语言系统。
“祖安文化”当然值得担忧,也让人痛心。人们希望校园文化能够更加健康、单纯、美好,这都可以理解。但首要一点是,我们必须反思这一切是如何造成的。每当遇到类似的问题,总有家长会说“都是网络带坏了孩子”,但网络本身只是一堆电脑、电缆、服务器,是所有网民构成了整个网络。校园的问题,只是最终的“末梢”,根源还在成年人自己。
我们应该反思现在互联网的语言风格——即便是更多熟人存在的朋友圈,成年人也会动不动就“出口成脏”,揆诸现实,互撕、开喷已充斥于网络。
孩子们的脏话,来源于玩游戏时的口口相传,更是来源于自己的父母。在微博、论坛等更匿名的社交媒体上,更是充斥着各种“网络暴力”,一言不合就展开谩骂。单独看一个案例,可能构不成“违法”,也到不了警方出动的地步,但是大量个案就汇集成一种粗鄙成风的语言氛围。
网络语言是一种潮流,它和书面语的“文明程度”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也不等于我们就无所作为,任由其败坏下去。对所谓“祖安文化”,或许很难“彻底铲除”。家长和老师都应该警惕,但简单粗暴的禁止其实也是变相的激励。我们必须更加耐心,也需要付出更多时间——为了孩子,我们需要创造更多好的语言以及清朗的网络环境。
□张丰(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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