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喜欢你》再演“霸道总裁” 回应“难搞”误解,曾一度害怕看到自己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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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中国台湾偶像剧《流星花园》的播出让F4组合风靡亚洲。这也让剧中饰演男主角道明寺的言承旭,从四处打工的穷小子,一夜间变成被国际媒体评论为“红足十年的亚洲十大人物”之一。这像一场梦一样不真实,让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面对潮水般的误解、非议,这个男孩只能选择自我保护,不断地退到安全区域。2020年,言承旭主演的电视剧《我好喜欢你》播出,像二十年前一样,他再次扮演了观众心中的偶像剧男主角。但相较当年的一时无两,如今外界关注的,大多是他的身材、演技、年龄的变化。当争议再次被多倍数放大,这个男人开始试着直面,以高强度的演技磨砺或以严格的身材管理来应对。
新京报记者与他的此次采访,因种种原因,最后以视频方式进行。但在言语之中,我们能感受到与陌生的外界保持距离,仍是他认为舒适的自处方式。他就像一颗无瑕的玻璃珠,你能轻易窥视到他的内心,但坚硬外壳包裹下的,仍是少年的敏感易碎。男孩仍在成熟的路上。“但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活得像小孩子,永远认为这个世界就是童话故事。”他描绘自己当下最向往的生活,自由、简单:“我想养一头大象,和它一起玩耍,然后吃得胖胖的,胖到所有观众都不认识我是谁。”
有关《我好喜欢你》
40岁演戏,能提供不同养分
出演电视剧《我好喜欢你》,言承旭也曾犹豫过。
在这部作品之前,言承旭已阔别荧屏三年有余。其间不乏大量偶像、言情剧的剧本邀约而来,甚至有不少而后红遍网络的角色,但言承旭都一一婉拒了。那时刚过四十岁的他,内心抗拒出演与道明寺类似的角色。他急切想找寻新的自己。
《我好喜欢你》之中的陆星成,看起来确实不符合他期待的“转变”。时尚杂志主编,拥有令人羡慕的幸运人生,只因原生家庭的痛苦以至于内心极度渴望被爱。直到与沈月饰演的童小悠阴差阳错地相遇,他在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善良、努力,两人的情感也纠葛在一起。是观众通常理解中的“杰克苏”“霸道总裁”。
但朋友的一句话却让言承旭动了心:为什么要把一个角色分成是偶像剧或者其他类型?为什么不单纯当做一个人物去塑造,去从中发现更多的可能性?
“很多人会说我在剧里年龄大,但我接这部戏,也是不想给自己设限。同样的角色,20岁和40岁演,观众反而会看到我在这类角色上的成长。我现在是一个大叔,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年纪,感受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会给陆星成这个角色提供不同的养分。”
为了让观众看到不一样的言承旭,他拿出自己近十年最“累”的状态。在片场,言承旭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躲起来不和任何人交流。无论外面多么热闹喧哗,他要求自己不断在脑海中回忆伤心的事情,努力寻找与陆星成孤独感的链接。他还拜托工作人员帮他收集大量好演员的作品资料,闷头一个人研究,思考如果这场戏由自己来演会怎么表现?为什么好演员是这样诠释的?他恨不得抓紧24小时补强自己。
为浴缸戏减脂到“怀疑人生”
除了表演,《我好喜欢你》对言承旭最大的挑战,是保持身材。一场陆星成在浴缸中洗澡的戏份,言承旭需要半裸上身,这也是这部剧最“出圈”的瞬间。
时间追溯回2017年,那段没有通告的瓶颈期,已鲜少在镜头前曝光的言承旭经常和朋友约饭,烧烤、和牛,什么好吃就吃什么。直到某次活动,媒体拍到一组照片,直指言承旭身材走样。在当下市场,身材管理已逐渐被视为演员的自我修养。“想当好演员,不是只有演技,可能还必须放弃看起来平常的乐趣与嗜好”。言承旭为了保持身材,不再敢和朋友出去吃饭。
逐渐地,朋友也不再经常找他吃饭,他甚至感觉自己失去了被陪伴的权利。
“后来我安慰自己,别人的成功不可能是幸运的,(一定)放弃掉很多。我现在40多岁了,做这件事情对我来讲真的很辛苦,但是我很开心。”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就是他想要追求成功,必须做出的牺牲。从刚开始还是会偶尔被美食“诱惑”,到如今鸡胸肉都很少吃,更多以素食为主,“我真的为了想要当一个好演员,放弃掉很多很多事情。”
虽然,也还是会自我怀疑。拍摄《我好喜欢你》期间,很多演员收工后都会约着去吃火锅,但言承旭不管几点收工,都只是埋头在健身房做大量身体训练,然后一个人吃水煮青菜,睡觉前还要研究第二天的剧本。工作人员经常开玩笑说,跟Jerry哥一起工作好累。每当这种时候,言承旭总会不断质问自己,“我在坚持什么?为什么我每天只能吃水煮菜吃到怀疑人生?”
他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答案,只是他必须要这么做,即便时常感到沮丧。“现在我没有办法和其他演员一样吃一些很美味的美食,没办法和其他演员一样每天睡得很足,但经历过了这一两年的低潮,或者以我的自律和追求,可能两三年后,大家就会看到不一样的演员言承旭。”
人生感悟
A 曾梦想成为篮球运动员
在《我好喜欢你》中,童小悠的爸爸身患绝症,他把自己的存折密码都告诉了女儿,还把自己的菜谱给了女儿,嘱咐她学会做菜,好好吃饭。这是言承旭印象最深的一场戏。在这场感情戏中,言承旭没有一句台词,但镜头中每滴眼泪都是他对亲情的感触。
言承旭的原生家庭和陆星成有些相似:单亲,从小与妈妈相依为命。妈妈是裁缝,每天面对墙壁做衣服,一针一线赚的都是辛苦钱,但养活言承旭和他姐姐仍捉襟见肘。那时家中的老冰箱总是会漏电,天花板上的水泥随时会掉下来。从小学五年级开始,言承旭就靠打工贴补家用。他做过服装店店员、酒吧调酒师、餐厅服务员,还曾在工地做过搬砖苦工。他曾在很多场合回忆过那时窘迫的日子:每当学校放假,其他同学都梳着油头,骑着摩托车出去玩,只有自己还穿着学校的旧制服准备出去打工。
他不在乎吃穿,也几乎不在别人面前讨论自己的家庭。“所以我能够感受到陆星成的那种痛苦。”
那时,成为职业篮球运动员是言承旭的梦想。在一地鸡毛的窘迫生活中,运动是他获得成就感的来源。他经常在公园打篮球,每一个运球、扣篮都抱着“一定要赢”的心态。有长辈看到他的拼劲儿,想把女儿嫁给他。“我找到了生命的热情,我喜欢运动完自己变得很开心很阳光(的感觉)。”
但最终,言承旭进入了浮华冷漠,具有残酷游戏规则的演艺圈。这件事对他最大的意义,是能更好地帮妈妈分担家用。那时只要电视上有儿子的广告播出,妈妈就会停下手中的活儿,聚精会神地看他在电视里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以前我真的觉得我好像没什么出息,但那时候我突然发现,我还是有可能做一件事让我妈觉得开心的。我会觉得入这一行很心满意足。”
B 因被误解而惧怕社交,甚至想过“逃”
2001年F4刚刚出道,大量媒体蜂拥而至。有一次言承旭和其他三位成员正在吃饭,他肚子很饿,但又不想让自己吃饭很丑的样子被拍到,于是便和摄影师商量可不可以让他休息一下,先不要拍。摄影师应允了,并拍摄了其他人。然而在发布的报道中,言承旭却被塑造成“很难搞的艺人”“提出了很多要求”。
这一度让言承旭很难过。“他们怎么能表面一套,私下做另一套?表面上好像理解我,但实际上他们却用一种很不好的方式在解读我的行为。”
在当年言承旭的相关报道中,“难搞”是最常见的形容。
《流星花园》播出后,不少媒体曾用道明寺的别称“暴龙”来形容生活中的言承旭:脾气暴,爱臭脸,耍大牌。主持人陶晶莹曾回忆,2002年言承旭在上她的访谈节目前,拒绝了记者拍照,还摆了臭脸。把记者气哭后,他直接转身上车,不打算继续录节目。“我就说‘平时我们都很照顾你的,你却这样,你不想上节目就不要上好了,再见!’”陶晶莹直白地斥责着。言承旭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最后却趴在了桌子上。他沮丧地告诉陶晶莹,自己只是有些时候不知道如何转换情绪,面对一些事情,但又不愿直接说出来,只能摆个臭脸坐在那里。
那看似是言承旭最红的时期,却也是他最想“逃离”的时候。他一度很害怕生人或看到自己被报道的文章。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全世界好像都在误解他,或者负面看待他的行为。他更喜欢和动物相处,“你对它好,它就会对你好,没有人和人之间的复杂。”压力最大的时候,他便打电话向妈妈倾诉,妈妈安慰他说,如果那么不开心的话,就不要做了。家人是言承旭最重要的心灵慰藉。
C 面对“批评”会难过,也会对自己更严格
与娱乐圈的间隙感,也源于言承旭对“爱”极高的敏感度。
“被爱”对他而言,似乎始终是很重要但奢侈的词汇。小时候他最喜欢生病,因为只有生病躺在床上时,爸妈、老师才会给予他最大的关心和照顾,“我很珍惜发高烧的感觉,那时候你才会知道有人是关爱你的。”但他也在不善表达中试着去爱。例如言承旭曾经十五年没换过手机号,他过去的助理是他同学;他会在跑行程中,突然要求车子停下,拿红包给拾荒老妇人;在筹备演唱会最忙的一天,会因为朋友遇到不开心的事,连饭都不吃,听苦闷的兄弟打电话倾诉。
而言承旭始终没有放弃聚光灯,也是因为“演员”能带给他帮助别人的影响力。他曾经举办慈善见面会,售卖自己的产品,将钱捐给赈灾协会,“那时候大家捐了很多钱,我突然觉得,演员不只是追求知名度,红不红,或者赚多少钱。能够让自己影响到别人是更棒的事。”
这也是为何,言承旭能深刻体会陆星成的孤独。那是一种不懂如何去爱的同时,强烈想要被爱的渴望,“我们在一个那么大的城市里面,你会希望遇到一个你说不出来,但是你能感觉到这个人会给你别人没有办法给你的某一种温暖。你也会想要给TA你的全世界。”
近两年,言承旭仍不断被大众探讨,感情生活更是成为网络谈资,但他却在经历低谷期后,逼着自己以更男人的方式直面,而非一味地躲藏起来。他花了更多心思在表演上,争取每天进步一点点。如果无法让别人闭嘴,就让那些恶意攻击他的人,看到不一样的自己。他也极少关注手机或者社交平台,虽然被批评还是会难过,但这激发着他对自己更严格的要求。“我的人生是自己的,为什么我们总要被身边这些和我们生命无关,或他根本不认识你,而且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评价你的人影响,到最后你活得那么不开心。至少我现在很正面地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做给你们看的。”
【新鲜问答】
新京报:每一部作品播出后,你会关注外界对你表演的评价吗?
言承旭:我会,因为我觉得表演这件事是我作为一个演员可以控制的,每场戏我的情感拿捏、我讲台词的方式、我有没有靠近这个角色……所以我还蛮希望大家可以给我很多表演上的评价。
新京报:从《流星花园》至今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外界经常把你看做是他们的青春,你是否也会偶尔回忆过去的事情?
言承旭:我很喜欢看我年轻时播放的那些作品,比如我最喜欢《悠长假期》,会去看木村拓哉在里面那种很自然的表演。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再去看那些很经典的作品时,会突然让我回到那时候很年轻、很快乐的时光。
我就觉得,有时候你再回到那种很熟悉的,曾经我们喜欢过的人、事、物里面,会想到曾经的开心。这很重要。所以我很谢谢道明寺,曾经能带给很多人快乐,让大家能回忆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采写/新京报记者 张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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