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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
电影一旦前期准备好后,拍摄起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但工作量遭遇时间紧迫与意想不到的阻滞,一切都变得很难开展。
镜头不能摇,一摇就穿帮
国内疫情得到缓和,已经是2020年五六月份,《我和我的家乡》的制作周期被压缩到四个月。5组导演陆续开机。不过,对剧组的考验这才刚刚开始。
徐峥选择在浙江千岛湖拍摄,因为剧组是从北京出发,到了拍摄地要先隔离,隔离完之后却遇上了南方梅雨季节,正值千岛湖汛期。好在片中有一场范伟饰演的老师雨中给学生送颜料的戏,徐峥就借着这场大雨拍完了,连下雨的物理特效都省了。不过,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徐峥只好转战上海,先把城市戏份拍完,但这时南方的雨依然下个不停,剧组只好暂时停工,等天晴后复工。
宁浩剧组的遭遇更令人心疼。《北京好人》开机第三天,北京新发地突然暴发第二轮疫情,很多街道小区被纳入高风险地区,很多取景地都不让进了。演员张子贤在片中演一个医生,他在上海一个剧组还有戏,在北京拍完一场戏就去了上海,结果北京暴发疫情之后就回不来了。没办法,剧组只能换别的演员。
让宁浩更为紧张的是,片中很多重场戏发生在医院里,北京的医院也很紧张,本来定好的一个拍摄地,头天拍完,第二天就不让进了,因为医院检测出了确诊病例。宁浩想,那就别去添乱了,只能搭景拍摄。美术组疯了,只有两天时间,除了抽血那场戏是实景拍摄,其他医院场景全部要搭建出来,宁浩趁这两天时间就去抢拍别的戏。最后,美术组想办法搭建出医院的景,因为时间有限,医院的好几个空间,其实都是通过在一个地方来回换景片改造出来的,一景多用。在拍摄时,宁浩只能配合摄影,“都不能摇,一摇就穿帮了”。
片中有场大排档的戏,张北京教表舅解放天性,唱京剧样板戏《智取威虎山》,这是一个200人的大场面。但因为疫情原因,剧组都不敢找群演,也找不到,只能找做过核酸检测的人,因为如果真的发生意外,得有线索链找到在场的所有人。坏猴子公司的员工和导演都做过核酸检测,宁浩就开始在现场打电话找人,坏猴子的很多导演,包括《绣春刀》系列的导演路阳,还有公司的制片人都来做群演了。这场戏在北京南边一个大排档拍摄,一个晚上便拍摄完成。
感觉是在同时制作3部电影
《金刚川》的拍摄周期更是紧促。三位导演协作分工,用不同的视角讲述同一个故事。导演管虎说,郭帆有点理工男风格,擅长精耕细作,特效方面非常擅长,所以他主控美军飞行员这一块,是以宏观视角看战斗。路阳则是以大部队当中一个小士兵的视角,随部队前行,其中又有点情感因素。对于管虎来说,除了综合其他两位导演的东西,把它捋顺,同时还要完成比较惨烈的部分。
拍摄现场经常没有信号,基本上了山就“失联”了,可能只有到收工时,剧组下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查信息,再跟其他导演分享今天工作进度,相互问询对方有什么需要配合的。
管虎导演和郭帆导演的陆空“对打”,看起来是同时拍摄的,实际上郭帆导演负责的美军飞机戏份完全在北京的摄影棚完成,管虎则一直在丹东外景地,两个拍摄地相隔近1000公里。管虎导演负责地面上的演员进行无实物表演,郭帆导演这边空中的敌机、炮弹路线也经过精密计算配合,两边通过5G通讯基站传输素材,看到彼此拍摄的画面,同步工作。管虎导演的镜头调度很多都是360度移动旋转,这让“躲穿帮”成为剧组在修桥之外的最大难题。一条长镜头跟拍下来,经常会让摄影师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在《金刚川》剧组,有太多人都在和自然较劲,当很多幕后工作人员来复盘这个项目难在哪里,基本每一个人都会提到“天气”这个词。比如路阳拍摄的第一段“士兵”部分,很多丛林部分的戏需要与天气对抗,拍摄地是很陡的土坡,下完雨后非常泥泞,正常的车子根本开不上去,剧组只能找来类似拖拉机的大轮子货车,把拍摄器材运上去,而上千名群众演员就只能徒步登山。回顾起来,路阳说在拍摄方法上确实受到了很多限制。照以前的经验,制作一个对叙事环境有严格要求的电影,一般都会花更多时间准备,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把重要的场景放在摄影棚内拍摄。但《金刚川》基本都是大量的外景,每天都在自然环境中,与自然对抗,“摄影棚拍摄更有效率,时间、安全条件都很稳定,还能有特效手段辅助。但在自然环境拍摄,光和天气是不受控制的。”
丹东的天气变化特别快,光线变化很猛烈,晴天戏、黄昏戏、密度戏全都需要云层和阳光的配合,瞬息万变的云层交给剧组的往往都是天不遂人愿,因此,导演组就同时设置了三组镜头,黄昏、日戏、密度戏的打光氛围全都准备好,随时根据太阳的变化来选择拍哪一组。“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工作方法,但是没有办法,必须争分夺秒,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每天都有大量工程问题等着剧组,好比我们选择了一处江面,要想在两岸拍摄,但江对面实在过不去,没有桥也没有路,就想办法怎么运送人员和器材;再比如想办法上山,该如何给设备充电。”谈到这里,路阳至今都很佩服他们的制片部门与移动部门,他们就像电影中的工兵连,遇水搭桥、逢山开路,“整个剧组都不想在叙事和情节上打折,但所有人的安危也是现场需要顾及的。他们做了大量的提前准备和规划,解决了一切看上去很难在短期内实现的问题。”
电影中有一句来自对手的台词是“‘不可能’就是他们的武器”,戏外,《金刚川》剧组不断挑战拍摄中的不可能。《金刚川》里有大量的夜戏,需要巨大的打光工程配合,摄制组在山顶用钢架做了灯塔,在摄影指导罗攀的印象里这事以前从没干过。“这对于灯光部门和机械组来说无疑增加了很多劳动量,短时间内修好这么大的工程,投入了不少精力与金钱,让我们的拍摄速度提高了不少。”复盘这次拍摄经历的时候,美术指导严书恒总笑着感叹,这样的安排可谓同时多点开花,对于美术部门来讲的感觉是相当刺激了,直观感觉是同时在制作三部电影。他最大的成就感莫过于在勉强刚够筹备期的时间内,他们完成了一部从选景、制作、拍摄到后期等等一整部戏的制作,让他感受到了一个优秀团队在极端条件下所爆发出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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