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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区的昼与夜

2020年12月08日 星期二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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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区内的茫茫戈壁。新京报记者 黄文佳 摄
队员的帐篷被狂风吹跑。新京报记者 吕文君 摄
科考队员途中碰到的已经风化了的野牦牛头骨。新京报记者 王金淼 摄
科考队员工作结束后回看山体并讨论后续工作计划。新京报记者 蒋鹏峰 摄
深夜的营地。新京报记者 王金淼 摄
科考队员在岩壁采集样品。新京报记者 黄文佳 摄

  在西藏科考工作的36天里,科考队大部分时间都在无人区的营地里和采样的山上度过,或许很多人心中提到西藏想到的都是壮美的雪域高原风光,但实际上因为工作,队员们更多的是要克服高原无人区艰苦的环境和条件,有时候美景就在身边也无心欣赏。在帐篷里睡觉的每一个晚上都得伴着怒吼的狂风入眠,难度可想而知。在无人区生活工作还要警惕熊、野牦牛等危险性极高的野生动物,以及克服无人区里长期不能洗头的问题等。

  1 饮用水不够 雪山融水凑

  营地首先要选择有水的地方。虽然科考队从拉萨带了十几箱矿泉水,但是要保证全队25个人近10天的饮用水和生活用水,这些从外面带进来的矿泉水明显不够,所以营地附近一定要有干净到可以烧开就可以直饮的水源。因为羌塘无人区平均海拔在5000米左右,无人区内的雪山为在这里生活的野生动物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水源,加上没有污染,科考队看到的溪流干净程度都是肉眼可见的清澈见底。

  但是营地的选择不是有水就行,还需要地面平坦开阔、尽量远离野生动物,尤其是像藏羚羊藏野驴这样的野生动物;更要避免有狼和熊这类“捕食者”出没;还要尽量避风,因为在无人区感受最真切的就是,站在四周无遮挡的地方经常会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吹到“怀疑人生”。

  在四处查看之后,最终营地选在了玛依岗日雪山冰雪融水汇集的一条溪流上游的岸边,溪流两侧还有高山的一个出口处。溪流对岸就是羌塘国家自然保护区的野生动物保护站,这里住着几个无人区内屈指可数的“居民”,他们在这里生活和工作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这里的野生动物。

  2 热水限时供 洗头成奢侈

  由于无人区昼夜温差很大,冰雪融水在一天的时间里流量大小也有明显的变化,所以每天取水都要在中午和下午这段温度比较高、水流量相对比较大的时间段。

  队员们需要在河流里提前找到水流相对平缓的水坑,如果没有就只能徒手挖,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方便用瓢舀水,并且水坑附近的水流相对平缓,沉淀过后的水也更加干净。

  水桶装满后要抬去营地供大家使用。看似没什么难度的工作在高原上却非常耗费体力,50米左右的路两个人大概需要三四次才能把一桶水抬回营地,回到营地放下水桶还要喘上好一会儿才能继续下一趟。

  因此大家也格外珍惜用水,因为天气寒冷,平时洗漱都要使用热水,但是烧水只能煤气罐,所以热水也是限量限时供应。洗头在这里成了奢侈,如果实在无法忍受也可以洗,但无法像在家里那般畅快,并且一边洗一边还要吹着无人区的风沙,这种情况下很容易感冒,所以为了工作,很多人就宁可忍着也不洗。

  3 防风防野兽 难睡安稳觉

  安扎帐篷的时候,好几次帐篷被无人区的狂风吹跑,所以最关键的是要扎得牢固,帐篷周边得用大石头压实。晚上睡觉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夜里狂风呼啸,想好好睡个觉是不太可能的事。按科考队员高彪的说法,“巨大的声音不仅仅是影响睡眠的问题,而是会造成一种不安。你会觉得自己处在危险当中,随时会被风刮走那种感觉。”

  在无人区的每个清晨,起床都是一场意志力的考验,没点决心还真起不来。无人区昼夜温差比较大,凌晨到清晨太阳出来之前温度都在零摄氏度以下。虽然很多队员准备了热水袋之类的取暖物品,但难敌刺骨的寒冷。在无人区宿营的第一个清晨,很多队员困到睁不开眼,冷到打不开帐篷的门。最有意思的是,在帐篷外晾晒的袜子和毛巾冻得硬邦邦的,如同木棍。

  科考队长张以春说:“对于搞地质的来说,这种生活是常态,很多队员都是第一次来这么艰苦的地方,但是大家都坚持每天早起然后外出采集化石和岩样。”

  在无人区宿营起,科考队员每夜都会听到狂吠声,这个时间或早或晚,但这些狗没有一个晚上“安生过”。队员们起初都很好奇,有几次在帐篷里明显感觉狗已经走到营地里吠。

  后来,随队的藏族司机找到了答案,白天的时候他们在不远的山上看到了明显的熊掌印,再根据旁边野保站队员的经验,狗应该是在晚上发觉有熊或者其他野生动物向营地的方向靠近,才会警觉地狂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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