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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 考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地球与空间科学系空间物理专业
窦贤康 1966年出生于安徽泗县,1989年他留学法国巴黎第七大学遥感物理专业,先后获硕士、博士学位。1995年,他回到母校中科大任教,2005年任中科大副校长,2016年12月调任武汉大学校长。2017年11月,他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
“高考是那代人几乎唯一的出路,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一个关口。当时录取率比较低,压力很大,我们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通过高考接受国家选拔,读好大学,学好知识,回报社会,就这么简单。”
6月7日,2021年高考第一天,中国科学院院士、武汉大学校长窦贤康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回忆起自己高考经历,难掩激动之情。他对高考生说,做你最感兴趣的事情很关键。现在中国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站在历史转折点上,需要年轻人更加努力,勇挑重担。
接受完新京报记者采访后,窦贤康匆忙赶到武大行政楼外,与一名2021届计算机学院毕业生合影。原来,早上在拍毕业照时,这位毕业生因低血糖突然晕倒,窦校长急忙过去询问,并说抽出时间再和这位学生补拍毕业照。“我以为最后的毕业照会把我P上去,没想到窦校长专门预留时间与我合影,不让我离校时留遗憾。真的很惊喜!”这位毕业生说。
我们对高考有特殊感情
新京报:能否回忆下自己的高考经历?
窦贤康:我1983年7月参加高考,恰逢中国改革开放起步阶段。中国经济改革的同时,进行高考制度改革,通过考试来选拔大学生,这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们这代人的命运。
高考是那代人几乎唯一的出路,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一个关口。当时录取率比较低,压力很大,我们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通过高考接受国家选拔,读好大学,学好知识,回报社会,就这么简单。
我们80年代参加高考的这批人,对高考有特殊感情,高考制度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中国现代化进程。现在来看,中国各领域主战场上的骨干,基本都是改革开放后从大学中走出来的这批人,成为社会中坚力量。
40多年来,高考虽然有很多需要改革的地方,但高考依然是老百姓最认同,也相对公平的人才选拔手段。
当然,现在社会多元发展,学生获取进一步学习的机会也多一些。不管什么时候,你只要想清楚了开始努力,这个社会就会给你机会。
新京报:你当时是怎么选择专业的?
窦贤康:我高考成绩大概是560分左右,是宿州市第一名,上清华北大没问题。我当时想读国防专业研究导弹,想去哈工大,但离家太远,家里又穷,我就报考了中科大的数学系和自动化系,后来调剂到空间物理专业,没想到这成为一生研究的方向。
新京报:你怎么看待大学生选专业问题?
窦贤康:我经常告诉同学们,做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是很关键的。现在我们大学也尽可能给学生调整专业的机会。大学的专业学习和从事科学研究,尤其是基础科学领域的学习研究,如果没有兴趣作为支撑,很难取得突破性的成就。
在我们过去经济发展水平不够的时候,可能有部分学生,在选择专业的时候更多考虑的是兴趣之外的其他因素,比如毕业后能不能赚钱,这是可以理解的。随着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会有越来越多的学生能够真正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专业,这样他会更加努力学习,更加充满激情地去做研究,越来越多的顶尖人才才会不断涌现。
新京报:你曾去法国巴黎继续攻读硕士、博士学位并从事博士后研究,本可以留下工作,但毅然决然回国。为什么?
窦贤康:当时有两种选择:一是留在国外,从当时的物质条件来看,会生活得很好;二是振兴中华的本能想法促使我们回国。我们是和西方国家科技直接接触的一代人,了解西方国家科技运行规律,最有可能帮助中国实现现代化。我们当时一批人都选择了回国,投入到改革开放事业中,加入中国现代化进程。
遇到一些小困难,年轻人千万不要逃避
新京报:你怎么看待现在的年轻人?
窦贤康:中国年轻人是经得起考验的,我们要对年轻人充满信心。去年通过抗疫,年轻医生护士经受住了考验,他们不怕牺牲,做得比过去更加专业,年轻人的素质、效率提高很多。在国家和民族面临危难时刻,他们的担当精神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现在年轻人有自己的特点,更关注个人发展,这没有错。他在实现个人价值的时候,不损害他人利益,只要人人都把自己事情做好了,国家一定会走向富强,这是非常好的事情。
新京报:现在有两个流行语“内卷”和“躺平”,你关注到了吗?你怎么看?
窦贤康:我有关注到。现在确实有些问题会造成“内卷”,比如现在学校对学生选择的关口前移,比如过早分流,中考后会有相当一部分学生上不了高中,这就会导致压力传导,从小学就开始竞争。要避免管理方法加剧无形的“内卷”,避免没必要的“内卷”。
针对“躺平”,我对年轻人有一句劝告。中国发展得非常快,虽然社会上还存在一些不合理的现象,但坚持到底总比不坚持好。你一定要有坚定的信念去努力奋斗,去参与改变,让自己过得更好、让国家变得更好。这肯定会遇到一些小困难,但千万不要逃避,更不能当逃兵。只要我们人人都坚持住了,这个社会让你“躺平”的外部环境就会变得越来越弱,我们国家也就变得美好。我在武大担任校长,也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我不“躺平”,从来不当逃兵。
新京报记者 何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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