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股交成九雁 资本市场不是条“单行线”

　　去年10月9日国务院下发的《关于进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质量的意见》明确提出，“发挥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即‘新三板’）、区域性股权市场和产权交易市场在培育企业上市中的积极作用”。随后，包括启动私募股权基金（即PE/VC）份额转让试点等创新在内，北股交开始引起媒体的关注。特别是在今年的9月2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2021年服贸会上宣布“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即‘北交所’），打造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主阵地”的5天后，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有限责任公司（即“全国股转公司”）与北股交（即“北京股权交易中心有限公司”）签署合作备忘录，新三板北京基地揭牌。

　　“2018、2019那几年里，我们经常会被不同的企业问到一个同样的问题，他们说‘你看新三板这个全国性的交易场所，大家都缺少挂牌意愿，为什么要到你们北京这个区域性股权市场来挂牌？’”谈起新三板曾经曲折发展的日子，北股交总经理成九雁在接受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专访时，坦言当时这个问题问得他很难受。

　　中国要成为创新型国家，需要建立与商业银行评价标准不同的新金融机制，形成包括创业金融体系在内的多层次资本市场——这是成九雁读博期间发表论文中的一句。他可能没有想到，这篇论文是在2008年发表，但几年之后，他自己成为这个多层次资本市场中的“一员”。

　　准确而言，北股交是经北京市人民政府批准的全市唯一一家区域性股权市场（即“四板市场”）的运营机构。工商登记信息显示，2015年4月8日北股交正式成立，而在这一年零一个月前，成九雁离开了原来市政府办公厅相关部门的工作，开启他在北股交的创业岁月。众所周知，四板市场处于我国资本市场金字塔的塔底，属于基础市场。很多企业正是通过四板市场的服务，为上市主板或挂牌新三板打下基础。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黄鑫宇

　　关注“痛点”，发挥自己最擅长之处

　　新京报：11月15日北交所开市。一个月前有媒体报道，在北股交帮忙承办的北交所首场培训会上，当天有一百多人加了一位北股交人士的微信。面对这种“热情”，北股交是如何支持、服务北交所建设的？

　　成九雁：我们从“基地”说起吧。北交所正式成立以后，新三板北京基地做了一个“扩容”的动作。10月12日，北京市金融监管局与全国股转公司、北交所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三方决定共建“北京证券交易所 全国股转系统北京服务基地”（即“北交所新三板北京服务基地”，下称“北京服务基地”），以挖掘培育后备企业资源，构建北交所和新三板服务区域经济的新平台。

　　而北股交作为“北京服务基地”的运营单位，在北京市金融监管局及相关部门指导支持下，将发挥好平台作用，连接产业园区、孵化器、政府平台以及各类协会，做好企业孵化培育、投融资对接、股权规范辅导、多层次资本市场支持政策落地等服务，为新三板、北交所储备更多优质企业。

　　截至2021年10月底，共计114家企业由北京四板转板至新三板，159家企业在新三板摘牌后转至北京四板进行股权登记托管。我们“北京服务基地”计划在今年12月前，结合疫情实际，通过线上培训、线下辅导等方式，组织优质企业开展专题培训、投融资对接会、行业主题沙龙、“走进新三板”等系列活动，切实帮助企业更好地了解新三板、北交所制度，实实在在做好企业服务工作。

　　新京报：在实践中，企业上市工作通常会面临哪些问题？北股交目前会提供哪些解决方案？

　　成九雁：我们自己总结了一下，主要体现券商“失灵”和政策落地“最后一公里”比较难这两个方面。当前券商“失灵”现象则主要表现为两种情况：一种是“覆盖不到”，另一种则是“覆盖参差不齐”。

　　对于这些情况，我们现在的做法是有针对性地提供解决方案，这也是我们“北京服务基地”的重点服务内容。

　　首先，构建新三板和北交所挂牌上市服务的“绿色通道”。对券商覆盖不到的企业，我们会从基地的角度持续地告诉企业，“你为什么现在不够上市标准，你哪方面的条件不行，是财务还是股权结构等等”。另外，“北京服务基地”现在也充分利用与新三板、北交所的合作优势，确保最新的挂牌准入规则、包括一些窗口指导意见，我们能及时了解。这样，我们就可以为企业提供有深度、权威的辅导服务。其次，我们也正在打造一个北股交股债综合投融资服务体系，其中延伸出来的主要服务或功能就包括了为挂牌企业及拟挂牌企业持续撰写研究报告、开展投融资路演等类项。再次，针对政府各个部门的支持政策，我们面向企业成立专门窗口，打造涉及新三板和北交所的“地方政府政策服务平台”，对企业比较关注的各种涉及新三板、包括北交所上市补贴等政策的咨询、解读等，我们提供一站式服务。这样，企业来问我们的时候，我们可以很清楚告诉他们“在区里面您符合的是某某项政策、在市里面您符合的是某某项政策、您申报的时候应该怎么申报”等诸如此类的信息。

　　此外，北股交还拥有全市唯一的股权托管平台，与中国证券登记结算有限责任公司（下称“中国结算”）对上市公司托管标准是一模一样的。我也想借这次采访跟有意愿登陆资本市场的企业说一句：大家不要等报材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公司治理的历史沿革说不清，您需要提前按照上市公司的标准，把股东名册、股权结构梳理清楚。

　　不管新三板改革之路多曲折，都将全力支持

　　新京报：据“新三板2020年市场统计快报”披露，新三板挂牌公司的数量2017年时达到高峰，但自此之后持续下降。截至2020年末，持牌公司的数量为8187家，距离2017年的1.16万家峰值萎缩了约29.6%。您也提到了“挂牌潮”过后，2018、2019年间是一段很难受的时期。四板市场也是中国多层次资本市场中的一员，当时的这种情况是否影响过您？北股交当时做过哪些工作？

　　成九雁：我相信那段时间，不少人心里可能都会有种挫败感。大家都想把这个市场弄好，但当时短期见不到太明显的效果，这个其实是最难的。但我们也看到，事实上新三板改革一直在持续。我们北股交最早是帮助企业挂牌新三板的，尤其是在2016年、2017年，是企业挂牌新三板的高潮期；但火热一段时间后，一些新三板企业选择了摘牌。投资者保护的问题变得明显起来。一些公司在摘牌以后，没有机构再为它们提供股权托管服务，企业说“我的股东在哪我都不知道”，同样很多新三板摘牌企业的投资者（股东）也不知道企业在哪、发展得怎么样。

　　在我们看来，当时不管是挂牌还是摘牌，企业和投资者都是无辜的。所以我们就跟新三板和中国结算共同探讨、建立一套“双向转板”系统。即企业愿意去新三板的，我们走“绿色通道”推到新三板挂牌；如果企业离开了新三板，它后续还面临一个持续规范的问题，这种情况下北股交可以继续提供服务。

　　当时我们有个判断，资本市场不是条“单行线”，只能沿着一个方向走，这也是不符合资本市场生态规律的。例如，美国等成熟资本市场，企业在公开市场和私募市场“跳”来“跳”去很常见，它们追求性价比。当有一天企业觉得私募市场好，它可能会选择私有化，但过一段时间，企业又感觉到公募市场利益最大化，又可能转到公开市场。但是股权规范等问题始终相伴。

　　其实到现在，北股交还托管着159家曾在新三板挂牌过的摘牌企业。这批企业中，有的就跟我们表达了重回新三板的意愿，现在反过来我们会跟企业聊，“你看多亏你在我们这托管，你的股东名册等各个方面都不用改，你不存在说不清历史沿革的问题。”这是我们现在感受很深的地方。不管新三板改革之路有多曲折，我们都会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