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奥会现场主持赵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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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四升的空牛奶罐,装满水,放些色素,呈现出红色或蓝色。在加拿大冬天的室外,只需一夜,它们就会迅速结冻,成为一场儿童“冰壶比赛”最重要的道具。
几个孩子伏在冰面上,其中一个弯着腰,屏息凝神,“呲——”用力一推,“冰壶”立刻飞蹿出去,滑成一条笔直的线,撞向“大本营”中间的靶心。孩子们开始欢呼。
9岁的赵一鸣站在欢呼的人群中,黄色的皮肤,黑色的头发。当时,她刚刚跟着父母从河北移民到加拿大一年左右。这场“冰壶比赛”,成为她对冰雪运动最初的印象。
那时她没有想到,十几年后自己会站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冰雪运动的赛场上,成为一名“现场主持人”。
与冰雪运动最初的缘分
加拿大的阿尔伯塔省,一年中有6个月被冰雪覆盖。那里广阔的冰天雪地,是赵一鸣和朋友们免费的游乐场。
很长一段时间里,赵一鸣会讲的英文只有“Yes”和“No”。但在冰雪游戏中,能让她忘记异国他乡的种种不适应。
他们常常玩一种叫“真人冰壶”的游戏。一个人坐在圆盘形的雪橇上,充当“冰壶”,另一个人充当“推手”,在后面推。有时东倒西歪,撞到其他的“冰壶”身上;有时从高高的山坡上滑下来,风卷着雪粒从耳边呼啸而过。他们也打冰球,赵一鸣赶不上那些横冲直撞的男生,她总是慢悠悠地举着球杆,滑来滑去,晃晃荡荡。
大学的时候,同学们组织起来打雪仗。起初是朋友们一起,后来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谁“打”谁,混战一片,空气中弥漫起一阵白雾。来不及捏成团的雪球砸到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赵一鸣蹲在地上捏雪球的工夫,身旁走过一个小哥,“哗”地往她衣服领子里灌了雪。赵一鸣抓起雪追上去,向他回击。
想起这些时,赵一鸣好像还能感觉到冷意和快乐交织着,向她扑来。
回中国,学播音
回到中国学播音,是个偶然的选择。
在加拿大,赵一鸣上完了本科,专业是统计学和环境科学,因为“好找工作”。但她并不真正喜欢它们,学得勉勉强强。
她喜欢的是配音,“深夜电台范儿”“新闻播音范儿”“广告配音范儿”,她都会点儿。
于是,从多伦多大学毕业之后,赵一鸣下定决心回中国学播音。经历了一连串漫长的投递、申请、审核、复试,还在广州的酒店隔离了14+7天,赵一鸣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中国传媒大学2020级播音硕博班的一名研究生。
在这次入学之前,赵一鸣已经五年没有回国了。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物”让她惊异,她不知道怎么点外卖,不会用手机支付,也听不太懂中国的文化典故。
但很快,赵一鸣就适应了这种生活。上课之余,她打王者荣耀,在故宫红色的城墙下拍照,也说“绝绝子”“无语子”这些网络词汇,和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直到她得知2022年北京冬奥会招募中文播报员和现场主持(MC)的消息。
“真的入选了”
冬奥会现场主持所负责的工作,是当镜头转到观众席以及中场休息时,跟镜头、观众互动,进行一些采访、介绍运动项目相关知识和有奖竞答游戏等等,来活跃气氛,同时也包括一部分的串场。
北京这座“双奥之城”,给了赵一鸣惊喜和机会。她报了名,凭借着优秀的中英文播报水平,赵一鸣顺利地通过第一阶段的线上初筛,闯入第二阶段的面试选拔。这次的题目,分为场馆播报和赛事解说两部分。
在候考区“备考”的时候,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Backside 540(内转540) 、Forward flip 540(前空翻540)”这些拗口的专业词汇。上场之前,赵一鸣深深吸了一口气。评委老师和同学们坐满了观众席,黑压压一片。她有点紧张,不小心嘴一瓢,一个单词读走了音。抬起眼偷偷瞄了一眼台下的评委,一道严厉的目光直射过来,她心里不由得一紧“完蛋了。”
从2020年10月,到2021年5月,在经过长达半年的层层选拔后,赵一鸣终于成为一名2022北京冬奥会的现场主持人。她也是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艺术学院中参与北京冬奥会播报和主持的唯一一名外籍留学生。
从2022年1月29日开始,赵一鸣等一众播报员和现场主持人将进入奥运会的封闭管理阶段,在属于他们的“冬奥时间”里全身心“备战”赛事。
对她来说,参与到奥运会的工作中,就像一片小小的雪花融入了大大的世界,“能用中文将冬奥赛场情况传播到世界的各个角落,我感到无比荣幸。”
新京报记者 徐杨 实习生 孙卿悦 汤赛坤
能用中文将冬奥赛场情况传播到世界的各个角落,我感到无比荣幸。
——赵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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