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大市场之下求解消费新路径

　　日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强调，疫情要防住、经济要稳住、发展要安全。 在当前复杂的国内外形势下，中国经济如何稳中求进？5月28日，在新京智库春季峰会2022“经济之策：大内需 新消费——统一大市场，消费新变局”主题论坛上，多位嘉宾围绕“稳增长”“促消费”“建设统一大市场”等带来各自观点。

　　统一大市场是中国和世界共赢

　　5月28日，在新京智库春季峰会2022“经济之策：大内需 新消费——统一大市场，消费新变局”主题论坛上，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商务部原副部长魏建国发表主旨演讲时指出，《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发布后，受到各方关注，在他看来，中国建立统一大市场是中国和世界共赢。

　　魏建国表示，统一大市场所提及的大市场具有体量巨大、消费旺盛、需求多样的特点，是全球经济发展的“定海神针”。中国消费旺盛，现在的购买力更高，需求量更大，中国在生产资料和生活消费品方面都是进口大国。“这样体量巨大、消费旺盛、需求多样的大市场，是未来全球发展的‘定海神针’，也是未来世界经济发展的引擎。”

　　“另一方面，一个充满活力、创新、公平、公正、透明的高水平的对外开放市场是全球投资家实现梦想的沃土。”魏建国以特斯拉、巴斯夫等跨国公司在中国的布局为例，“这些大跨国企业已经开始在中国布局，因为他们知道随着中国统一大市场的建立，特别是高水平的对外开放及最佳营商环境的建立，新的外商投资法的实施，以及近段时间，自贸区、自贸港普遍出台了新的全国统一的负面清单，所有这些都表明中国在原来开放的起步基点上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个大市场是全球主义战胜冷战思维，有利于联合国提出的可持续发展目标，特别是当前，全球贫富差距、地区差距及大小国之间差距较明显，生活水平比较拉开的情况下，有利于我们弥补这种差距，逐步实现共同富裕。在这个市场中，共同遵守联合国、世界贸易组织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体制原则，一切都以经济发展为基础，对全球而言都有好处。”魏建国认为。

　　魏建国进一步解释称，统一大市场的市场不仅是创新交流的大平台，同时也是生产要素，比如说资本、信息、技术、人才等交流的平台，全生产要素在这个大“码头”实行最佳配置，以最小的成本取得最大的利益。“这个统一的大市场像吸铁石一样，可以吸引世界上更多的生产要素在这个地方进行最佳的配置。”魏建国说。新京报记者 郑明珠

　　新阶段经济增长，消费是基本动力

　　5月28日，在新京智库春季峰会2022“经济之策：大内需 新消费——统一大市场，消费新变局”主题论坛上，北京大学原副校长、北大汇丰商学院创院院长海闻发表了主旨演讲。他认为，中国已经从一个“生产者主权”的经济，到达了一个“消费者主权”经济。企业要通过市场去了解消费者的需求来生产产品和服务，才能真正达到通过消费拉动经济增长的目标。建立统一大市场可以打破地方保护，消除市场分隔，使得真正好的产品能够惠及全国，这也是促进消费的重要措施。

　　经济越发达，消费对经济的拉动作用越大

　　海闻说，在拉动GDP的投资、消费和净出口这“三驾马车”中，消费是经济增长的最终目标和根本目的。在当代经济中，消费尤其重要，是经济增长的基本动力。

　　“新阶段的社会主要矛盾正像十九大报告里面提出来的，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现实中供给方面的不足的矛盾。在这种情况下，投资和生产主要是围绕消费进行的，只有满足消费的投资才是有效的。”海闻说，当一个国家达到了一定的发达程度，经济的增长就主要靠消费拉动。“经济越发达，消费在经济当中的比重就会越来越大，也说明消费对经济的拉动作用越来越大。”

　　促进消费，要保证“未富人群”就业和收入

　　现阶段如何促进消费？海闻认为，应该从需求和供给两方面来努力。

　　海闻认为，需求方可以分成“未富人群”和中高等收入人群。“经济方面刚刚脱贫的‘未富人群’有很大的基本消费需求和未来消费潜力。从经济学的规律看，他们的‘边际消费倾向’会比较高一些。促进消费一定要关注未富人群，关注他们消费能力的提高。”

　　海闻说，要促进这部分人群的消费，首先要保证他们的收入，尤其是可支配收入。“政府要通过宏观调控保证经济的增长，最主要的是保证这部分人不会因此而失业。”同时通过减免税收和发放消费补贴等措施，增加他们的可支配收入。此外，保证就业还要鼓励企业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同时，从长远来看，还要提高这部分人群的教育水平，提升就业的能力。

　　促进消费，要充分发挥市场机制

　　对于中等以上收入的人群，海闻说，要通过市场机制来了解他们的消费需求，使得生产的商品和服务符合他们的需要。

　　“当收入达到中等以上水平的阶段，经济会从‘生产者主权’逐渐转变为‘消费者主权’。不再是企业生产什么人们消费什么，而是企业要根据消费者需要什么来生产什么。要想充分了解消费者需求，就必须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只有通过市场，生产者才能获得消费者最准确最直接的信息，生产出来的商品和服务才能真正被消费。”

　　促进消费，要发展能满足人们需求的生产

　　“促进消费不仅仅是需求方的问题，还有供给方的问题”。海闻说，首先，需要建立一个充分和公平竞争的市场体系：这个市场的营商环境要好，企业能够通过这个市场发现大家需要什么样的产品消费。同时，通过利润的动力和竞争的压力，让企业积极地关注市场，不断改进自己的产品和服务。“最近我们也谈到了要建立统一大市场，这对促进消费是非常重要的。这样可以打破地方保护，消除市场分隔，使得真正好的产品能够惠及全国，这也是促进消费的重要措施。”

　　另一方面，要想更好地满足消费者的需求，还需要推动“供给侧”的改革和发展，尤其是在服务业方面。同时，也可以通过进一步开放来发展满足消费的供给。

　　医疗、文化、教育、品牌产品是我国未来消费潜力

　　对于我国未来消费的需求和潜力，海闻认为，医疗健康、文化艺术、优质教育，以及品牌产品的消费这四个方面都非常重要。

　　在医疗健康方面，海闻说，当人们的物质生活达到一定程度以后，最终希望的是健康，在满足基本的消费之后，很多人会把剩下的钱都放在健康上。同时，文化艺术和优质教育也是将来非常重要的消费领域。

　　海闻说，还有一个消费潜力就是对品牌产品的消费。按照世界银行的标准，目前中国已经达到了中等收入水平，中国的一些大城市已经进入了中高收入阶段。“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我们要跳出传统的消费概念，要更多地满足现代人对产品和服务的理解，满足现代社会的消费需求。”

　　新京报记者 王萍

　　强调统一大市场，促进经济要素合理自由流动

　　5月28日，在2022新京智库春季峰会“大内需、新消费——统一大市场，消费新变局”的主题论坛上，中国人民大学原副校长、中国资本市场研究院院长吴晓求表示，强调统一大市场实际上是反对垄断、提高效率，让经济竞争更具有公平性，促进经济要素合理自由的流动，是统一大市场非常重要的目标。

　　保持中国经济稳定，恢复信心，稳定预期

　　吴晓求认为，保持中国经济稳定，恢复信心、稳定预期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重要任务，2021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了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三重压力，即需求收缩、供给冲击和预期转弱。其中，预期转弱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经济的增长和人们的信心、预期有密切的关系，信心和预期又和内部经济发展、疫情及外部形势的变化有密切关系。“所以，我们要从政策、法律规则的层面建立恢复经济的预期和信心。”吴晓求说。

　　具体来看，重要的是让人们有需求，需求扩张则和收入水平增长及经济稳定有关系。为了稳定就业、稳定经济，一方面要坚定不移地控制好疫情，同时，要想办法保证供应链的完整，要保障民生、稳就业。

　　如果企业生存都有困难，稳就业也就很难做到，收入水平的提高就更难实现，通过消费的扩张推动经济的增长就会非常困难。吴晓求说，受疫情影响，一些地区的小微企业碰到了很大困难，短期来看，要从制度政策层面纾解他们的困难，解决他们眼前的问题，让他们能够生存下去。

　　吴晓求认为，长期来看，还是要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开放，深化市场经济体制，“这非常重要，因为法律和制度的影响比政策面大，制度主要是稳定人们的预期，这点我认为要坚定不移。如果我们坚定地推进市场化改革，实际上就是让所有的市场主体都有积极性、创造性，他们就会有预期。”

　　同时，吴晓求说，要完善法制，法制给人们最强大的信念和信心。“我不排除短期政策对短期经济稳定的积极作用，但要保持经济持续增长，制度的完善、法制的建设非常重要，它们所指引的方向就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推进开放和统一大市场

　　吴晓求认为，外部环境对中国经济发展非常重要。改革开放40多年来，经济发展取得了很大成就，其中，相对稳定的外部环境是巨大的保障，同时，外部需求也对中国经济起到了重要的拉动作用。

　　关于统一大市场，最近谈论非常多。吴晓求认为，统一大市场重要的目标是要消除市场的分割和垄断，无论是分割还是垄断，都拖慢了经济效率。强调统一大市场实际上是反对垄断，提高效率，让经济竞争更具有公平性，这样能够使综合经济有更高的效率，能够促进经济要素合理自由的流动。

　　“统一大市场不是计划经济，而要推动市场更有效率，同时尊重市场的差异性。”吴晓求认为，对这个命题要站在现代市场经济的理念上去理解，不要做过多的曲解。

　　新京报记者 郑明珠

　　优化资源配置让市场政府协调配合

　　5月28日，在2022新京智库春季峰会“大内需、新消费——统一大市场，消费新变局”的主题论坛上，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中国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陆铭表示，构建统一大市场过程中，要更好地发挥市场功能和政府功能之间的协调和配合。

　　一体化市场要有统一监管标准

　　陆铭认为，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从生产要素的积累和全要素生产率两个角度来考虑。从生产要素的积累角度讲，目前我国面临劳动年龄人口下降、投资回报逐渐下降、依靠土地扩张推进经济增长不可持续等问题。因此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就变得更加重要，尤其是要提高生产要素在城乡间和地区之间的配置效率。

　　在构建统一大市场的过程中，陆铭认为，要更好地发挥市场功能和政府功能之间的协调和配合。一方面要更加充分地发挥价格机制对生产要素配置的引领作用，“营商环境较好的地方投资回报以及劳动力的收入会比较高，可引导劳动力和人口流入。”另一方面，对于跨界的公共基础设施也需政府进行全国范围内的协调建设。

　　需突破三大观念障碍

　　谈及形成统一大市场面临的困境，陆铭认为，存在三大观念障碍待突破，即担心统一大市场不利于区域平衡、片面强调人口和经济集聚成本、忽视国内移民的积极性。

　　对于一些人担心的统一大市场不利于区域平衡的问题，陆铭指出，在经济发展中，让经济和人口向着少数地区集聚，它所代表的结果是人均意义上的平衡，集聚和平衡并不矛盾。

　　同时，陆铭表示，人们过于夸大集聚带来的成本问题，例如城市病、拥堵、污染等。事实上，无论发达国家的经验还是中国今天所呈现的状态，都是通过技术进步和管理改进，不断克服人口集聚带来的污染和环境等问题，很多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已极大缓解了这些问题。

　　此外，陆铭认为，国内不同地区之间的自由移民有利于实现统一货币区的发展前景。未来统一大市场将探索建立全国性的建设用地和补充耕地指标，为人口持续流入地区提供更多的发展空间。此外，户籍制度改革也在助力畅通国内的劳动力资源大循环。

　　新京报记者 刘欢 秦胜南

　　统一大市场推动经济发展更加平衡

　　5月28日，在新京智库春季峰会2022“经济之策：大内需 新消费——统一大市场，消费新变局”主题论坛上，中国商业联合会专家委员会委员、北京国际商贸中心研究基地首席专家赖阳在主旨演讲中指出，商业模式转型、产业转型的根本是人们消费原则的转型。

　　消费原则变化，推动商业模式转向文创、创意

　　赖阳说，现在大家的消费理念发生了变化，消费观念正在从根本上转向“快乐原则”。消费原则的变化也催生了网红商业的兴起。以盲盒为代表的产品，也体现出网红商业模式里面重要的一点就是突出文创元素。这也折射出现在的商业竞争正向文创、创意等新型的商业模式转型，这也是产业转型的根本。

　　赖阳说，商业模式的转型、产业的转型也与“云消费”时代技术的变化、交易方式的变化密切相关。在这种变化下，商家的竞争发生了变化。企业竞争从过去追求所谓的“性价比”，转型为要以“拥有独特的价值”为核心竞争力。赖阳认为，独特的价值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科技创新，领先于别人；第二就是独特的文创，让消费者愿意为设计来付费。

　　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带动经济跨越式提升

　　赖阳说，商品消费和服务消费的比重也在发生着变化。“比如北京，现在服务消费的比例增长速度远远超过商品消费。如果说有各种提供一站式解决方案的标准化门店大量发展，肯定也会得到消费者的认同。”而这些产业得到发展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并使其得到进一步发展。他说，统一大市场第一要解决的是地方保护主义，第二是要加强全国统一管理的标准，企业发展运营环境的标准，营商环境的标准等。

　　赖阳还表示，文创时代对于知识产权的保护越来越重视。统一大市场对于全国统一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防假货体系、食品安全卫生保护体系，以及出现纠纷之后统一的判罚标准，包括企业跨地域投资、资源流动、准入门槛都是有力的支持，会使得优质的企业可以跨地域发展，不发达地区可以吸引来企业投资，使得经济发展更加平衡，从而带动跨越式的提升，起到对经济的提升和促进。新京报记者 王萍

　　一个充满活力和创新，一个公平、公正、透明的高水平对外开放的市场，可以说将是全球投资家实现梦想的沃土。——魏建国

　　四个方面的消费可能是未来非常重要的，第一个是医疗健康，第二个是文化艺术，第三个是优质教育，第四个是品牌产品。——海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