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观察家
当一群人奔跑在草地上,那也是人与地球最初始也最浪漫的时刻之一。
卡塔尔世界杯已拉开大幕,一股“浓到化不开”的激情笼罩在世界上空。四年一度的此刻,世界被交予世界杯,让另一种更悠久的“文明”在此刻复苏。
一个多月前,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在瑞典揭晓,研究古人类基因的遗传学家斯万特·佩博获此殊荣。古人类基因与世界杯,这看似毫不相关的两件事,却可以彼此给对方作出注解。
斯万特·佩博一生致力于探究人在世界里的起源与演化问题,曾成功测出数万年前的古人类DNA序列。这是科学非常浪漫的地方,它穿越几万年的时光,试图去回看我们过去的模样。
而世界杯则是另一种方式,它以一种灵光乍现的还原方式,来再现人与世界最原始的激情和最朴素的样貌。
即使经历了农业与现代文明,我们大书特书的历史与文明仍将在此静默。这是它们的盲区,世界杯映射的是“历史的断裂处”,断裂的另一边是我们最初的样子。那是狩猎采集时代里,数百万年的经验与记忆。它在人的身体里同样顽固得“浓到化不开”。
相比世界杯的方式,科学也有它的不足之处。据说,如果把古人类基因序列印成一本书,每页印3000个字母,也需要印200万页。而在世界杯里,我们却可以通过肉眼可见的方式,观看到与古人类最接近、也最具活力的人类样本。
世界杯赛场上的草坪内,进行着现今最类似于数万年前的人类活动,这比DNA序列来得更直观和震撼。我们为什么狂热于世界杯?不就是因为它像时光机一样带人穿越,人在时光隧道中幸福得眩晕和迷离。
用人类行为学家的眼光来看,比赛中,“虽然表面上球员们似乎在激烈战斗,但他们的意图并不在消灭彼此,而只是越过对手,将球射向球门,以完成象征性的猎杀”。足球以游戏和充满仪式的方式完成对往昔的回味。
当一群人奔跑在草地上,那也是人与地球最初始也最浪漫的时刻之一。没有水泥沥青和各种地板的隔阂,脚底直接扎根在土地上,关节和肌肉可切实感知到鲜草的柔韧与软糯厚实的土壤,人与世界曾有过百万年这样的亲密接触。
本届世界杯的参赛球队漂洋过海,来自世界各地。而古遗传学已用大量事实证明,现代智人大约在6万年前走出非洲,然后混杂迁徙,才逐渐扩散到世界各地。也就是说,往前推6万年,人类本来是一家。
原来“四海之内皆兄弟”并不是文学憧憬,而是一个事实;所谓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也不是被建构的概念,而是我们本来就命运共同。
□牛东平(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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