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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小说也有春天(1)

2012年02月04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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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前后,“短经典”丛书第三辑7种作品开始陆续上市,而就在这之前,前两辑共计13本,早已在2011年以浩荡之势陆续与读者见面。无独有偶,作家出版社近期也出版了一套包括贾平凹、刘醒龙、张炜在内的短篇小说集。

  早在两年前,迟子建短篇小说《解冻》获得第二届咖啡馆短篇小说奖时,她曾有言:“在短篇小说不受重视的文学时代,有民间人士却在默默关注和鼎力支持这样的一种文体发展,令人感动。我对这个奖项最好的答谢,就是‘将短篇进行到底’,每年都能给自己的粮仓,增添点这样的收成。”

  当时短篇小说的冷和当下出版界的短潮流相互映照,让人难免感叹:短小说的春天来了。

  短

  潮

  流

  “好的短篇小说就是精灵,它们极具弹性,就像物理范畴中的软物质。它们的活力并不决定于量的多少,而在于内部的结构。作为叙事艺术,跑不了是要结构一个故事,在短篇小说这样的逼仄空间里,就更是无处可逃避讲故事的职责。”

  ——王安忆

  “短经典”来了 

  “短经典”系列丛书从两年多之前开始策划,动用了九久读书人和人民文学出版社各自的大半个编辑部。出于经济利益考虑,最先出版的几套丛书都是外国的作家短篇作品。所选的作家大部分都健在,国家跨度很大,欧美、阿拉伯、印度、日本都在列其中。

  丛书的主要编辑彭伦说,中国出版和外国常有时间差,许多在国外非常有名的作家没有在中国出过书,这些年偶尔他讲到国外作家聊起来,对方会觉得很惊讶,这也成了最初策划这套书的缘起。九久读书人的总经理黄育海坚信,短篇小说独特艺术魅力会重新获得读者的喜爱。

  在“短经典”中我们可以看到许多大师级作家的作品,比如弗里德里希·迪伦马特的代表作《法官与刽子手》大家都知道,但是他的短篇作品就没有出版过,所以也被“短经典”收了进来。“他是英国二十世纪最重要的短篇小说家,虽然他的作品过去像《世界文学》、《外国文学》出过,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在中国正式地出过短篇小说集,因为这样一些空白,我们想到了做这样一套书。”

  去年4月,这套丛书正式开始出版,出版方也陆续邀请了其中一部分作家来到中国,比如像英国的年轻作家西蒙·范·布伊和爱尔兰作家威廉·特雷弗。彭伦说这个项目野心勃勃,目前确定的选题超过50本,长期看会有100本甚至更多,只要有合适的项目都会纳入。他也透露,今年许多出版社都会加入短篇小说出版中来,最近有几个他们相中的短篇小说版权就被其他出版社先下手了,“竞争我们并不怕,这个市场还是需要整个出版行业一起来做的,我们是希望能够通过短篇小说‘短经典’的丛书,可以带起中国读者对短篇小说这种文学形式的热爱。”

  与此同时,作家出版社出版了一套包括贾平凹、刘醒龙、张炜在内的短篇小说集。责编黎云秀坦言短篇小说市场在国内一直不好,出一本赔一本,但是对于这三位国内顶尖的作家,这几年的短篇又一直没有成规模正式向读者推荐,“我也是考虑市场是没有大的问题,但是能不能挣钱不知道,但至少不会赔钱吧,最重要的是正式把这三个人先推出来,起一个引领作用,在文学界,为短篇做点贡献,不是喊口号,是真的想起一个呼吁典范式的作用。”

  对于这几年的卡佛热,黎云秀表示应该是时间久了、东西少了、市场缺了,所以出版人也会想做些什么填补空白,而读者也刚好有期待。她引用张炜对短篇的说法“不抛弃不放弃”,说自己也不能太悲观了。

  一直坚持读短篇的徐则臣对“短经典”系列很有期待,前苏联的巴比尔、契诃夫等都是他很喜欢的短篇作家。当年国内莫言写的《枯河》,韩少宫的《北门口预言》,毕飞宇的《谁在黑夜里说话》,迟子建的《朋友来看雪》都是好短篇。“我有一个奇怪的问号,就是一个悖论,大家都说没时间,在地铁上或者在家里短频快地看一个东西,10分钟,20分钟,但为什么市场对于长篇小说的需求量巨大?我一直弄不懂,都说没时间,但一买全买大部头,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对短篇小说,徐则臣有很大的期待,“我觉得一个国家整个的文化艺术水平,整个国民的文化艺术素质越高,才能发现短篇小说的价值。它的阅读量及市场可能会更大一些。”大概就像王安忆在为“短经典”作序里写的那样,“好的短篇小说就是精灵,它们极具弹性,就像物理范畴中的软物质。它们的活力并不决定于量的多少,而在于内部的结构。作为叙事艺术,跑不了是要结构一个故事,在短篇小说这样的逼仄空间里,就更是无处可逃避讲故事的职责。”希望这些精灵能找到喜爱它们的读者。

  曾经的卡佛热

  而早在“短经典”丛书之前,卡佛热就曾给短篇小说带来生机。

  卡佛热具体的形成时间似乎很难确定,或许《大教堂》的出版是个引子。其实早在1992年花城出版社就推出过卡佛的《你在圣弗朗西斯科做什么》,早期的译本影响过一代作家,苏童便是其中一位。苏童曾说自己的英文并不好,却生生啃下了卡佛的全部原版书。后来苏童在《一生的文学珍藏》一书里提到了卡佛,而小二就是这样与卡佛结缘,并成为了继此波卡佛热的译者肖铁后的又一位卡佛译者。于是有了2009年的《雷蒙德·卡佛短篇小说自选集》和2010年的《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短篇小说在中国,当然也肯定不是因为卡佛才被认可和认知。我们把时间往前推,早在《左传》和《史记》中就已经大量运用了短篇小说体裁,社科院文学所所长陆建德是这样认为的。陆建德说,千万别以为司马迁写的秦始皇历史上就是这样,实际上司马迁对现实和虚构的东西没有清楚界限,所以司马迁是个短篇小说作家。不过对于他认为说书人所讲的故事就是个短篇小说的说法,还有待商榷。毕竟小说不仅仅是在讲故事。

  陆建德还记得,改革开放后,美国作家艾萨克·巴什维斯·辛格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被介绍到中国,其短篇小说一度在这里很流行,且对一代作家产生影响。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一大批在今天已经成名的作家正在写作短篇小说,一流的作家几乎都在这个擂台上。王蒙、余华、苏童、王安忆、莫言、张贤亮、贾平凹……他们的作品名称或许今天也还有许多人记得。

  让我们暂且把记忆放空一段时间,不去想在80年代中后期开始到这个世纪初的20几年时光里,短篇小说在中国的命运,直接跳到2007年出版的一本书,塞林格的《九故事》,这是塞林格在《麦田里的守望者》之后的第二本书,这部可被划归为经典的短篇小说之作,在出版5年后的今天,依然有许多人渴望阅读,在豆瓣网上,这本书曾经被打分的纪录是3744人。当然在塞林格之后,我们又迎来了卡佛。卡佛之后我们又有了一套短经典丛书,托宾、向田邦子、科塔萨尔……来自世界各地的短篇小说一下子来到我们的视线内,我们尚且不知这次会被启蒙的是什么人,他们又会写出什么样的作品,但一股伴着塞林格和卡佛的短篇小说潮流正在兴起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叫它短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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