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海顿与浪漫马勒

　　【音乐厅】

　　上周，82岁的指挥大师洛林·马泽尔带着英国爱乐乐团登上了国家大剧院的舞台，古典气息十足的海顿和浓墨重彩的马勒，让听众过足了瘾。

　　在过去的半年里，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的舞台上上演了两场马勒第五交响曲。倘若将洛林·马泽尔与英国爱乐乐团的诠释与去年大卫·津曼与苏黎世市政厅管弦乐团的诠释做个比较，会发现他们都属于当今乐坛比较独树一帜的风格。在津曼的棒下，这部交响曲显得清冷、干净，尽管没有太多的修饰与情感起伏，却自然而然地用细节上的精准来打动人；马泽尔则走向了一个与之相反的方向，他将整部作品的线条极大延长，浓墨重彩的渲染之下音乐中的变化竟毫无堆砌感，让马勒式的浪漫音响浓郁地包裹在观众的耳畔。很难说哪一种演绎方式更好，但能在现场感受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取向，对于听众来说无疑是幸福的。

　　其实，这在某种程度上令人联想到了音乐上的自由与严谨之争，富特文格勒与托斯卡尼尼之争。音乐不是谱面内容的逐字呈现，而是演出者基于乐谱进行的第二次创作。那么究竟应该让音乐遵循演出者的理解流动，还是应尽量严格地遵循谱面执行？在同一个舞台上仅时隔半年的两场马勒第五交响曲，将留给北京听众重新思考这一问题的空间。

　　上半场与乐团一起演奏海顿C大调协奏曲的中国大提琴家赵静一袭红衣登场，令人眼前一亮。两年前，她曾与新成立不久的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管弦乐团合作演奏舒曼的大提琴协奏曲，给笔者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但在今晚，她却不可避免地被乐团光芒四射的演奏遮盖了。这支乐团一直是古典主义音乐的演奏专家，是“位居伦敦的德奥乐团”，他们的演奏气韵生动又不失优雅，饱含着最纯正的古典韵味。相比之下，赵静的独奏部分里浪漫主义的成分有些偏多，她情感充沛的演奏虽然同样动人，却没能在音乐上与乐团形成互动。

　　英国爱乐乐团在2010年与今年两次访问国家大剧院，虽然有些遗憾的是现任首席指挥艾萨-佩卡·萨洛宁始终没能亲率乐团前来，但马泽尔无疑同样是上佳的选择，这位82岁的指挥大师棒下火星四溅。音乐会的最后，他又不知疲倦地带领乐团加演了瓦格纳的《纽伦堡的名歌手》序曲，仿佛是在向隔壁的歌剧厅正如火如荼上演的瓦格纳《漂泊的荷兰人》送上致意。

　　□徐尧（北京 乐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