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交叉的塔罗牌

　　■ 流行密码

　　懂塔罗比懂星座更重要。塔罗牌是都市白领的小资文化晋级的高级试卷。塔罗已经成为城市白领和中产阶级以及若干高端人群中一种高级的休闲游戏。再晋升的话，就要灵修了。

　　□基甫（文化批评家）

　　塔罗牌是一种纸牌，但又不同于普通纸牌。塔罗牌有着更加复杂的内在结构，更加欧化的语境和更具神秘性的象征体系，或可跟占星术，甚至某种魔法联系在一起，可完成某种特殊的使命。塔罗牌的玩法也有多样，可以满足各种不同层级的玩家的需求。最普通的玩法就是打打牌，较复杂的玩法是替人占卜，最顶尖的玩法则是个人灵修，但这并非一般人能玩，非得有专业的塔罗师指导不可。

　　意大利作家伊塔洛·卡尔维诺曾经在小说中借用过塔罗牌游戏。在小说《命运交叉的城堡》中，卡尔维诺把每一局塔罗牌当作一个故事，借用了塔罗牌占卜手法，展示人物的不同命运。人生如同牌局，不同的牌局就好比不同的生活，不同的故事。随着近年来都市白领阶层中塔罗牌的风行，顺带也将卡尔维诺的小说当作塔罗牌游戏的附属品，阅读卡尔维诺也成了一种时尚，一种风雅的标志，尽管有时难免为误读成“维尔卡诺”。但卡尔维诺风格诡异，主题玄奥，是艺术上的极端主义者，属于不易消化的文学结节，经过小资的孱弱的文化之胃，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当作“维尔卡诺”而被排泄掉。

　　事实上，在当下中国流行的塔罗，更多地是一种饭桌上的游戏。因为关于塔罗牌时尚的谈论，更多地是在各式各样的饭馆里出现，而不会是在城堡里。奇妙的是，卡尔维诺的小说的第二部分的标题就叫做《命运交叉的饭馆》，好像他早就知道塔罗牌在中国的命运似的。花花绿绿的塔罗牌摊在饭桌上，好像我的侄儿收集的数码宝贝卡片。塔罗师一副吉卜赛人的打扮，目光迷离，神情专注。每一位食客展示出不同的牌阵，但都迫切地希望塔罗师能从中读出好运。一时间，“令牌”和筷子齐飞，“圣杯”和酒杯共举，“宝剑”混合着勺子，最后，“钱币”提示某人该去结账了。塔罗牌局结束了，饭局也结束了。杯盘狼藉的餐桌上，“骑士”、“教皇”，“祭司”和“恋人”等等，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布尔乔亚式的神神秘秘，也暂告一段落。食客们离开饭馆，干脆就去棋牌室玩“斗地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