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战争中的民间战术

　　■ 糊涂读史

　　鸦片战争中清军的种种迷信战术无一奏效，一败涂地。其实，这只是清末中外军事科技，乃至文化水平巨大差距的一个缩影。

　　□端木赐香（历史学者）

　　18世纪山东发生王伦起义。王伦传教时搞了诸多小法术，预言风雨灾祸给人治病驱魔什么的。王伦还练“不吃饭”术：每日只喝清水。练得十天不用吃饭为“小功”，练得八十一天不吃饭为“大功”，因此人称“清水教”——这教到现在都挺吸引人的。攻城略地时，王伦的战术是“千手挡万手遮，青龙白虎来护着；求天天助，求地地灵；枪炮不过火，何人敢挡我”云云。问题是攻打临清城时，临清守军危急时刻也上了邪的：“呼妓女上城，解其亵衣，以阴对之”。据说挺神，攻城者所谓的闭枪闭炮竟然失灵。守城者跟科学大发现似的，兴奋得把老弱妓女都弄上城头城垛，或坐或站，披头散发，赤身裸体。叛乱者目瞪口呆惊慌失措，纷纷后撤。

　　战术搞得最有声色的是义和团。义和团的法术不外是：遁地啦，刀枪不入啦，闭住枪炮啦，呼风唤雨啦，飞檐走壁啦，意念灭火啦。比如直隶义和团的大哥大之一张德成就喜欢玩悟空那一套。悟空会分身术，经常丢下躯壳，就跑十万八千里。张德成也会，据他自己说能跑到洋人的阵地上偷大炮零件，让人家的大炮哑掉。悟空让自己的师傅蹲地上，然后在师父身边画个圈圈，各路妖魔鬼怪走近不得。这一手张德成更会。他带一批人在镇外绕行三圈，用杖画地，自言一圈是土城，一圈是铁城，一圈是铜城。有了这三圈，洋人来了无法穿过。看意思比悟空本事还要大些。至于手持红灯的那些女“义员”们，更是有赛过铁扇公主的，扇子一扇，就把自己扇到天上啦，变作了星星，能在空中放火烧洋人的房屋。当然义和团也不缺饥饿后遗症之类的幻想：一个馒头会生诸多馒头啦，一个砂锅永远吃不完啦——居然还吃饭，太俗了，比王伦差远了。打仗时一咋呼，诸多神仙嘉宾就都请来了：“天灵灵，地灵灵，奉请祖师来显灵。一请唐僧猪八戒，二请沙僧孙悟空，三请二郎来显圣，四请马超黄汉升，五请济癫我佛祖，六请江湖柳树精，七请飞标黄三太，八请前朝冷如冰，九请华佗来治病，十请托塔天王金吒、木吒、哪吒三太子，率领天上十万兵……”

　　你说都这样了，这朝廷能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