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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国如烹小鲜,其难易,关键还在能否“以道莅天下”,无道则无治。
所谓“道”,即方法,即规律,治国无论大小,只要真正掌握了其内在的方法与规律,国事治理就如小鲜烹饪,从容而淡定。
《中国要淡定》所要传达的,即是这样一种技术治国的理念,同时也试图向公众传达一种应对复杂多变时局、对抗危机所应秉持的一种情绪。
□书评人 沈山
世界很折腾,中国要淡定
《中国要淡定》由张国庆、马晓霖、徐立凡、戴占军、牛力等五位国际国内问题专家或资深媒体人对话整理而成。
从书名到内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数年前曾火爆一时的《中国不高兴》。同样是群体创作,同样是纵论国事与时局,然而笔者以为,相对《中国不高兴》所透露出的盲目的民族主义情绪及种种空洞而耸人听闻的言论,《中国要淡定》要理性而有价值得多,其内容也更务实而富于建设性。
从“不高兴”到“要淡定”,也从侧面反映出中国数年来潜行演变的格局与轨迹。
《中国不高兴》出版于2009年3月。当时全球经济正深陷金融危机的水深火热之中,中国经济看上去一枝独秀,这让国人有了更多自信与乐观的理由,以民族主义为底色的或制度或文化的优越感在部分人群中迅速蔓延,然而,短短3年后,情况发生了逆转,中国面临的国际政治与经济形势变得日益复杂,中国在自身改革进程中一直被GDP高速增长所遮蔽的种种问题和矛盾浮现,毫无疑问,今日之中国已经从“谁敢惹我不高兴”的盲目乐观转移到“还能否保持淡定情绪”的忧虑与纠结中。
中国社会正在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变革与转型的攻坚期,二次改革的呼声日益高涨,左右观念之争亦暗流涌动。面对这样一个局面,“我们能否淡定”确实是一个问题。
有趣的是,几乎与《中国要淡定》出版的同时,以郎旋风著称的郎咸平教授出版了新著《中国经济到了最危险的边缘》,发出了看上去异常不淡定的盛世危言。
显然,《中国要淡定》的五位作者,对中国当前面临的政经局势,无论从宏观还是到局部,与郎咸平都有着迥然不同的判断。尽管笔者可能并不完全认同这种稍显乐观的判断,但笔者亦坚持认为,淡定、从容,或许仍旧是当前改革攻坚阶段不可或缺的精神气质,正所谓“世界很折腾,中国要淡定”。
“在一个折腾的世界,中国乃至每个中国人,如何更淡定地生活,成了一个需要直面的命题,事关幸福,也关乎未来。”该书前言这样写到。
我们如何淡定
所谓淡定,一定是基于某种乐观的判断,一定是有某种乐观的因素支撑这种淡定的情绪,否则,淡定从何而来?
于是,如何发现并应用现实环境中的乐观或有利因素,便成了一种生存的智慧。真正的智者,越是面对复杂困难的局面,越能从中发现可资借用的有利因素。这一点,无论于个体还是国家,都是一条简明而有效的真理——聪明而淡定的个体,往往能获得生活的幸福与事业的成功;智慧而淡定的国家,则往往能通向进步与繁荣。
“就中国目前面临的形势而言,无论从国际环境还是国内政策选择上看,尚存不小技术调整的空间,这个空间的存在就是我们淡定的理由,淡定的资本。抓住并很好地利用这一空间,中国现阶段的闯关就大有希望。”该书作者之一徐立凡向笔者讲述。因为工作关系,笔者与徐立凡在生活中多有接触,感觉如果非要给他贴一个标签,那么“实用自由主义”是再恰当不过的,即在其观念体系中,既有理想主义的成分,又不拘泥于理想主义;既重视大国博弈中国家利益的诉求,又对狭隘的民族主义有所警惕。
笔者其实不是特别认同该书所透出的过于浓厚的技术分析的意味,以为这种单一的技术分析,其实回避了诸如政改之类当前中国社会变革最为迫切的议题,但换个角度看,在现实条件还不允许的情况下,就一些可行且同样迫切的议题,探讨其技术解决的路径,仍不失为推动中国进步的有效方式,而且即便是一些涉及制度层面的问题,诸如权力监督、财富分配等问题,同样可以通过一定的技术调整而得以改善,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大国而言,这既是一种务实又是一种负责的态度。
中国是一个大国,面临复杂的国内国际环境,并且拥有复杂的历史传统和社会现实,国情决定中国并非“推倒”即可“重来”,勇气与智慧并存,宽容与担当共举,才能真正推动中国健康而有序地进步,而这须臾难离淡定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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