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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的故事

2012年07月03日 星期二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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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的大学

  【开栏语】

  80后大都听过“咕咚来了”的故事,“咕咚”是我大一刚接触网络时起的网名,而现在,我自己也成了大学老师,本想以“咕咚来了”来命名这个专栏,但被编辑擅自改成了“我的大学”。我的学生,和我当时同样的年龄、在同样层次的大学。说实话,他们比我们读大一时更有趣、更活跃,也更清醒。

  我在大学教一门叫做《中国古代文学》的课。中文系的读者都知道这是最大的一门专业课,走马观花地从先秦讲到清末,两年才能学完。第一次接触这门课是12年前,我读大一;第一次讲这门课是2012年,我工作半年后。

  我的学生们今年大二,有的19岁,有的20岁,来自各个省市。因为各种机缘,他们大都以一本线上20分的成绩来到了这所工科大学的戏影专业。和王小妮《上课记》中写的情况相似,谁也不知道学了“戏影”以后去干什么。但与《上课记》中迷惘羞涩的学生不同,我的大多数学生都在热火朝天地干着千差万别的事——热火朝天地学习、热火朝天地打游戏、热火朝天地发微博。

  在学生基本确认上课不点名后,我每次走进教室,都能看到大约4/5的学生欢乐地对着我笑,1/5的学生压根没来,偶尔有一两个学生坐在最后一排忧郁地看着窗外,一看就是一节课。32个学生的班级,使用的是小教室,左右靠窗是两人座,中间是四人座。学生一般从第二排坐起,女生坐在前排、男生坐在后排。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冬末春初时的晴天,学生就会三个三个挤坐在南窗边上;也有时候一男一女坐一起,下次还是这个男生,旁边却换了个女生;还有一天,我发现三个从来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一齐以专业卖萌的姿势撑着腮帮子坐在第一排正中央;讲了三周宋诗后,教室的前三排都没人了……

  教室远处是山,山这边是湖,最靠近教学楼的地方有一棵白玉兰,开花时站在窗内就可以采到,下雨时看得见树叶上的绒毛。我借这个教室自带的风景从“芙蓉塘外有轻雷”讲到“花近高楼伤客心”,讲了一整个春天,觉得教室也有了某种生命特性,活泼、灵动、有情感。

  这个教室里发生过很多有趣的事。有些我知道,有些只有学生知道。能够踏进这间教室的,除了学生、老师、还有一类叫做督导的老头、偶尔出现的文学爱好者,以及某些小动物——它们的出现总是最受欢迎。但对于这些学生来说,老师大概也是小动物中的一种,每个都不一样,每个都很好玩。老教师有时很无奈地说:“现在当教师,需要有说相声的才能”。但我却观察到,对于学生来说,最无聊的老学究也显得萌态百出。

  “太萌了!”满头大汗前仰后合地讲“文献学”的老头还没有上完第一节课,照片就出现在了人人网上。

  □黄晓丹(大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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