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大学
有天我上完6节课后走出教学楼,正好看到几个认识的学生,于是问“你们今天上几节课”。他们很欢乐地回答“10节”。吓我一跳,本来想抱怨一下工作辛苦,这下也不敢了。
□黄晓丹(大学教师)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上那么多的课?
班长把课程表发给我,密密麻麻中间,只有周三下午1、2节课的时间有指甲盖大小一片空白——那是留给教师开会和政治学习的。在教师开完会后,学生还要去上一门叫做《军事理论》的公共课,一直上到五点多。我对着这张课表看了又看,实在想不起来我上大学时,是不是也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课。我怎么记得那时我在宿舍、在图书馆、在逛街的时间比在教室的时间还多呢?
学生的课太多,对于我最大的不便,就是没法上讨论课了。
成为一只“青椒”后,我才发现“讨论课”在中国普通大学内部,是一个定义极为模糊的东西。号召教师“学习西方先进教学理念”时,会要求多上一些讨论课,增强学生的自主性。“加强教风建设”时也会拿讨论课开刀,警告教师们不能用“讨论课”应付学生,逃避备课。好像“讨论课”是一种食品添加剂,不用没有味道,太多又没有营养。
我知道真正的“讨论课”对教师和学生都不轻松。听讲就和去剧场看一场演出差不多,而讨论则要求你自己成为演员。谁又能不排练而直接上台演出呢?
我设想过我教的这门课,如果要都上成讨论课的话,它可能的程序是这样的——我在现有备课水平的基础上,再为学生精选出一些论文,设置讨论问题;而学生需要在课前阅读这些论文,弄清结论是如何获得的,并对结论作出评议。就按一周两次课(共四课时)、每课时讨论一个主题、每个主题提供3篇相关论文的要求算,学生需要一周精读12篇论文,耗费12-16小时。
我没有办法选择这种方式,因为学生们除了上课,还要完成课后作业、备考四六级、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在大一,参加四五个社团的学生比比皆是,他们往往在晚自习后的10点开始开社团会议,一直开到12点后。
那天在食堂,听到两个学生在说他们的一门“讨论课”。老师给每个学生分配了一单元的讲课任务,正好排满一学期的所有课时。一个学生说:“我准备就照书念了,反正没人听,讲完就讲完了”。另一个学生说:“幸好我已经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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