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手里有四根羽毛

　　黑灯夜话

　　□潘采夫（旅英专栏作家）

　　英国有一部著名的战争小说，名字叫《四根羽毛》，已经被数次改编成电影，恰好我刚看了希斯莱杰主演的版本，就讲讲英国人跟“羽毛”的事。

　　小说的故事发生在19世纪末的英国，哈里在皇家军队任军官，和战友们友情深厚。在与恋人订婚后几天，部队接到任务去非洲打仗，哈里有反战的价值观，且不愿离开未婚妻，就在痛苦思考之后递交辞呈。好友和未婚妻都谴责他，寄给他一个盒子，里面有四根羽毛，羽毛是胆小鬼和懦夫的象征，每根羽毛代表一个人的鄙视与不屑。哈里已无法见容于当地上流社会，他为了证明自己，又只身前往沙漠，出生入死，每救起一个好朋友，就把羽毛还给他们，最后一根还给了未婚妻，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

　　绅士风度和骑士精神，构成了英国人的外在与内在。骑士精神源自中世纪，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就是讽刺骑士的，但读过那本书后，我反倒被尊重妇女、重诺轻死、崇尚理想、尊重规则的骑士精神打动了。

　　英国人骨子里有骑士精神。在英国踢野球时，参加者往往来自很多国家，技术糙但拼得最凶防守最积极追不上还放铲气喘如牛还满场飞奔的，一定是英国人。有一回，一中国学生踢后卫，看自己这边无战事，点了根烟美美地抽了起来，被愤怒的老外一通吼。

　　当然他们有时也不招人待见，电影《一条叫旺达的鱼》里，就讽刺英国中产阶级刻板、虚伪、无聊、墨守成规。这都是实情，但在搞政治和搞体育方面，他们对“公平竞赛”非常看重。

　　理解了他们的性格，再去看羽毛球选手消极比赛的丑陋镜头，你就会懂得英国观众为何那么愤怒，英国的志愿者甚至会哭泣，因为他们心目中神圣的体育精神被践踏了。

　　如果手里有羽毛，他们会把场上的运动员插成鸟人，这一点我毫不怀疑。英国是现代体育的发源地，是“fair play”精神的首创者，也是羽毛球运动的故乡，看看你们送去了什么礼物？

　　如果我手里也有羽毛，而且是四根，我会送给下面几个人：第一根：送给于洋、王晓理，虽然是听令而行，但运动员才是场上的主角，她们应该明白，自己是有独立人格的人，而不是剧院里的木偶。第二根：送给总教练李永波。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第三根：送给为金牌不择手段的反体育精神。第四根：送给那些只管爱国不问是非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