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歌

　　【作旧句子】

　　□咪咩（媒体人）

　　做音乐媒体几年，总有同行谈起自己最爱的那类型音乐并津津乐道，当面对一屋子就车库摇滚、中东音乐或梦幻波普大聊特聊的同龄人时，我总羞愧地收起自己的答案：因为自己平时听的最多的，恐怕还是台湾流行音乐。而且从中学时期到现在，几乎每个台湾歌手（特别是少女系的）出专辑，我都大概听过至少一遍。尽管听起来似乎品位不佳的样子，但十多年如一日地这么听，倒也总是有点东西可讲。

　　我自己的“少女系台式情歌”聆听经验应该要从孟庭苇开始讲起。初中时的好朋友听着孟庭苇的情歌纷纷走上了暗恋的不归路，我却一直等到了苏慧伦和范晓萱的出现，才仿佛找到了自己的本命。对于范晓萱，我想我喜欢的不是《Rain》和《雪人》那样的小伤感，也当然不是小魔女时期的疯玩疯闹，而是1995年《自言自语》和1996年《好想谈恋爱》里带点被修饰过的精灵气。不知道多少人还对《冰淇淋的祈祷》《Bartender Angel》《只喝可乐的猫》那些名字奇怪的单曲有印象呢？那样的古怪和真挚，逍遥和异想，与那个十多年前的古老中原小城，存在着截然不同的气质，忙着考试的我也只能在一方小小的音像店里找一点属于自己的精神生活。

　　那个时候和现在不同，公众的icon（偶像）还大多是歌手，而大众想象中的少女风味则几乎都由歌手来诠释。世纪之交，突然冒出来了一大串少女系歌手，当时我的耳朵里已经有了一些别样的声音，总是听Ace Of Base和王菲，但是台湾少女系的专辑也都一个也没有落下。盘算一下当时的“维京三小花”（萧亚轩、江美琪、侯湘婷）领衔的一大堆美少女，都是商业中带着些许文艺气息的、真正有少女风味的歌手，到现在也只有蔡依林和萧亚轩穿戴着与正常审美背道而驰的衣饰在公众视线里广泛地蹦跳，唱着一些完全没有记忆点的歌。不要说她们，现在正值少女时代的歌手们，也似乎只能演绎些掺了水的伤感与明媚，那些专属上世纪90年代少女的饱满与哀愁一定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有的少女是遗失了少女气质，但至今还在大众视线里，可有的是整个人就彻底遗失在人们的记忆中。比如侯湘婷，她不是锥子脸也没有瘦到可怕，但当时的她忧郁、黏腻、懵懂、声音清甜，是浑然天成的“一颗”好少女。她是流行歌手，但是一张《爱之旅》的概念性和音乐性，大概已经远胜现在的各种文艺咖了。后来，她就不见了；再后来，她传出“爆乳”新闻，感觉一下子就过气了；再再后来，她签了十三月，勉强地出了点单曲，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消失的少女还有一大串：丁文琪、郭嘉璐、萧潇……有的少女还在，只是换了种形态，比如陈绮贞、许哲佩和何欣穗。新人里带着真正少女味道的也不少，但除去故意卖萌的和超龄老少女，大概只有郭采洁一个？而当年同为少女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