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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与山的相逢

——读茨维塔耶娃《致一百年以后的你》

2012年09月15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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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一百年以后的你》茨维塔耶娃诗选 

  玛丽娜·茨维塔耶娃著

  苏杭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2年7月第1版

  定价28.00元

  一个人对爱情的态度就是他/她对待生活的态度。对茨维塔耶娃来说,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而她始终抱有对爱情的幻想。

  □书评人 张芹

  我真正接触茨维塔耶娃的时间很晚,去年漫漫白雪的冬天里,才算读完了她的传记,恰好也是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的,安娜·萨基扬茨为她写的三大本厚厚的传记。传记介绍了她的一生,她的多灾多难异常坎坷却又异常光辉丰富和热情洋溢的一生。而在我看来,她的一生,与其说是文学与创作的一生,不如说是爱情的一生。

  一个人对爱情的态度就是他/她对待生活的态度。对茨维塔耶娃来说,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而她始终抱有对爱情的幻想。

  如果说茨维塔耶娃爱情的不幸是在爱情中她不能把握分寸,我不能赞同。她在写给塔·克瓦宁娜的信中说“我需要的是别人的爱。我的爱和他的爱。如果能够出现奇迹的话……我对他人的需要,就是他对我的需要……对他来说,就是我能够按照我的尺度,即没有尺度地去爱。”我想,没有尺度的爱才是真正完整的爱。在爱情里把握分寸、精心计算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小心思、小手段都有损爱的完整,当然完整的爱情很多时候会带来伤害,伤害别人的时候更伤害自己,但伤害也是爱情的一部分!包括嫉妒!没有嫉妒的爱情算什么爱情呢?就像她创作的献给康·罗泽维奇的长诗《山之诗》“山在忧伤:如今既是热血,又是春情/但是将来只会化作绵绵忧戚/山说,它不会放我们登程/不准你同别的女人一起。”

  因此,不够勇敢的人永远不配拥有完整的爱情。如果每一次爱他人,茨维塔耶娃能够掌握所谓的分寸,我敢说,这绝不是她真正的感情流露。要爱,就义无反顾甚至奋不顾身,这才是茨维塔耶娃的爱。

  正是出自此种爱,她创作出很多热情洋溢毫不掩饰的诗歌作品,在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见她的感情历程,那些诗歌,无一不是她内心真实情感的写照。她爱他们,她爱每一个人。

  她写给需要慰藉的年轻人施泰格尔的诗,题目就叫《给一个孤儿的诗》,“若是我能够——我就会带你/到洞穴的深处/到龙的洞穴里/到豹子的荒凉山谷”。我简直觉得她要给他的爱,不仅仅是爱情之爱,而且还包含着深深的母亲之爱。后来再看,真的是这样,因为年纪的关系,她对施泰格尔的感情里,自觉不自觉就包含了母亲对儿子的那种深沉又真挚的爱。

  爱情是不分性别的。她爱罗泽维奇,爱施泰格尔,爱帕斯捷尔纳克,她还爱女诗人索菲娅·帕尔诺克,她俩甚至一起弃家出走,前往别处。

  读她的诗歌越多,越觉得这个历尽磨难的女人的可贵,越觉得她的那些献出去的爱情没人能够配得上,即使是她的偶像她像神一样顶礼膜拜的大诗人。那些爱意出自她的痛苦却又光辉的心灵。如果说她的爱情不幸,那不幸就是没人能够配得上这浓烈的爱情。

  她是山一样勇敢的人,她爱山,有时把自己比作山,她说山在“大地之上,天空之下。山在空中。” 就像她写给帕斯捷尔纳克的信中说:“当我们将来会见的时候,是山与山相逢。”

  帕斯捷尔纳克在书信里说:“这是初恋的初恋,比世上一切都更质朴。我如此爱你,似乎在生活中只想着爱,想了很久很久,久得不可思议。”这虽然说是他自己,用来描述茨维塔耶娃的爱也十分恰如其分。

  行文至此,我突然想起一个朋友写过的旧句子:“让我们相遇吧,并住在一起,像一个罐头里的两条鱼。”

  哦,还要补上,她曾经说过的:有一天我们的相逢,是山与山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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